鲁赢之光——刘舜卿传(三十二)拒敌诱压

明德 发表于2024-10-30 18:33:52

1942年,泰山区形势恶化到了极点。灾荒瘟疫蔓延。主战场进入相持阶段,日寇加大了对敌后游击战场进击,一批国民党顽固派纷纷投降、分裂和退缩,吴化文等势力公开投敌,一时间“降军如潮,降将如毛”。刘伯戈更加猖狂,与日伪狼狈为奸,夹击破坏。根据地丧失殆尽,仅剩一条狭长地带被人形容为“横向一枪可以打穿”。抗日军民的生存再次受到严重挑战。莱芜抗日处于低潮,成为全省抗战最艰苦的地区。刘舜卿誓死抗战,不屈不挠艰苦卓绝地率县大队开展武装斗争。他经常冒着枪林弹雨游击于敌、伪、顽之间,昼伏夜袭,多次陷于弹尽粮绝、无望逃生的绝境,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这时敌人对刘舜卿打、拉双下,悬赏缉捕,写信劝降,并利用莱芜上层人士宁子彬对其游说利诱,被刘舜卿断然回绝。

宁子彬与刘舜卿相见情景值得一述。刘舜卿一见宁子彬,就觉得是“夜猫子(猫头鹰)进宅--没有好事”,决心与其周旋一番。宁子彬则一见面就热情地说:“舜卿贤弟久违,多时未见,疏于问候,请恕失礼。你的名声如雷贯耳,天天仰闻,只是无缘谋面。上次匆匆一见,屈指四年,日月如梭啊!”刘舜卿理解他说的“上次”见面是指刘舜卿请宁子彬出面疏通谭远村提醒刘舜卿不忘他对共产党“有功”,便温和地微笑着说:“上次宁兄的大义之举,舜卿永远不忘。舜卿这几年转山沟、钻荆棘,你在口镇安享天伦,我们实难相见。”宁子彬马上说:“外寇'人室’,不胜骚扰,岂有'安享’之日!?”一番寒暄,二人进入正题。宁子彬一本正经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受人之托,不便推辞,只好照本宣科把托转的话如实禀告。”宁子彬讲述了莱芜形势不利,到处张贴通缉刘舜卿的公告,说着掏出一张街头揭来的布告上写:刘匪舜卿,共党灾星,领兵乱窜,莱芜横行,寻衅皇军,破坏共荣,拉夫征粮,骚扰百姓,莱境日乱,人神不宁。

兹国有难,理当心同,共鼎危局,聊解困情。刘天良,抗拒政府,殃祸民众,私图泄愤,实不可忍!

此等凶顽,应早翦除,以拯民救国。特悬赏缉拿,死活皆可,毙之者赏洋一万元,生擒者赏洋两万元。

储款以待,仰即同知。

刘舜卿接过来瞄了一眼,莞尔一笑:“我已看到过。还真肯花钱。这次宁兄不是来取我首级的吧。”宁子彬知是说笑,忙说:“在贤弟地盘,孰敢非为。接着说,张文正旅长之意,倭寇残暴,恶贯满盈,岂能长久。莱芜仁杰联合借势形成一股力量,日寇一走,独统莱芜,才是长久之计。宁子彬着实把刘舜卿描述赞扬了一番:“当年首见贤弟,皓目大耳,关公脸膛,器宇轩昂,脸福相,甚觉必成大器。现坐县长交椅,全县仰望,一呼百应,威震四方。他给刘舜卿戴了许多“高帽”,称他是莱芜才俊,论学识、论人品、论口碑莱芜无人出其右。莱芜各股势力联合的举旗人,非刘舜卿莫属。随即话锋一转:“现时局危难,目人兵临四乡,若你一味抗日,难逃城下之盟,或做无谓牺牲。望贤弟审时度势,及早定夺,不负为兄之苦口婆心。”他满脸诚恳的样子,劝刘舜卿三思,识时务者为俊杰。刘舜卿对宁子彬的迷魂汤心生厌恶,强制平静地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外寇当前,何谈前程?他断然说:“恕我直言,宁兄进门我便知是来作说客的,果不其然。兄之一番话,我听起来像日本人的意思,是让我变节、反水、叛变、投敌、降日、卖国。当前最大的时务就是全国人民同心协力、一致抗日。人各有志。我在抗日战场上是一颗过河卒子,永远回不了头啦!”宁子彬最后似提醒似警告地说:“弟之妻室儿女还在鬼子手里。张旅长说,他愿帮忙。”刘舜卿说:“张氏失节,与敌为伍。我有何难,无求于他。”宁四顾无人,压低声音说:“弟的仕途也曾不顺吧。与乃共谋起事者个个高就,弟则一度屈就'文书’、秘书’之职。”刘舜卿嗅出挑拨之味,便紧接一句:“本人不才,难胜大任,做些琐细,也算得当。”刘舜卿不愿再费口舌,便拿出纸来,蘸足墨汁写下“守职而不废,处义而不回”写罢递给宁子彬:“这是我的理念。宁兄雅正。”宁子彬深解其意说:“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接着刘舜卿又写了几句:“你们抓走我三口,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逼我投降,痴心妄想!你们的灶门朝哪,我也知道。你们杀我一口,我杀你们三口。你们的日本主子长不了。终有一天我会割下你们的脑袋去祭奠那些惨遭你们杀害的父老乡亲!”这是刘舜卿经组织批准写给大汉奸张文正的警告信,递给宁子彬:“劳驾带给张文正,也算你说项的交差。”宁子彬有些紧张:“贤弟不会把老朽视为汉奸吧?”刘舜卿抚慰说:“兄曾帮八路军反顽抗日。功德岂忘?”刘舜卿问宁子彬对信有何看法,宁长吁一口气:“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刘舜卿举杯让水:“抱歉,我只能白水招待实在不周。”宁子彬赶紧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刘舜卿一边说“恕不挽留’一边拱手相送,说:“劝兄莫再空跑,白做无用之功。”

敌人逮捕了刘舜卿妻子儿女等三口为人质,逼其投降,自以为得计,却不为刘舜卿所动。敌人用高官厚禄诱惑,屡屡碰壁。家被抢抄,四个孩子活活饿死,一家挣扎在死亡线上。刘舜卿的父亲刘东甲流浪到斗沟子村,每晚要到山上过夜,以免夜间遭敌突袭连累群众。一天傍晚,细雨蒙蒙。他领着孙子刘艺文上山过夜,失足跌下悬崖,摔成重伤,瘫痪卧床半年,困苦忧愤而死,无法送尸还乡,丘在一山神庙。直至抗战后期,残酷岁月过后,才由县大队和方下区中队配合,乘暮色苍茫之际将刘东甲遗体运回刘封邱村,匆匆埋葬。

面对丧子、丧父、妻儿坐牢,满心痛切的刘舜卿志不可夺。他重拳出击消灭奸特。他的警卫员亓峰智除叛徒魏百川。刘舜卿的族兄刘宝善是伪乡长出卖我鲁西区委书记亓英,致使亓英被刘伯戈势力逮捕,活埋在刘封邱村北的河滩,民愤极大。县公安局将其逮捕,亲友多次找刘舜卿说情,刘舜卿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坚决支持公安局将其处决。事后刘舜卿又对族人晓以道理、阐明大义,不要使他们对革命产生二心。有人埋怨刘舜卿铁石心肠、当官忘祖、六亲不认。他说,杀人偿命,自古亦然。除恶即是行善。除恶不力就是对祖宗不忠不孝、对大众不仁不义。共产党讲亲情,讲仁义,更讲正义刘舜卿大义凛然的革命浩气和对敌人的有力打击,大大振作了革命人民的斗志,震慑了敌人。

抗日战争把刘舜卿的思想境界推到了民族利益的高峰。这成了他的意识信念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他的人生价值,成为他不可动摇的钢铁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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