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赢之光——刘舜卿传(三十八)心系百姓

明德 发表于2024-10-30 18:34:53

1943年伊始,日、伪、顽军互相勾结,对莱芜进行灭绝性的大规模“扫荡”。百姓备受残害。这年严重春荒,夏季大早,虫灾肆虐,田荒芜,稼颗粒不收,粮食奇缺。群众衣不遮体,食不饱腹,有的一星期不进一粒粮多以草根、树皮、野菜、地瓜秧、花生叶、玉米核、高粱秸、树叶、小麦秸甚至屋兰草、滑石粉等充饥。有的吞咽困难死,有的大便不通憋死,瘟疫蔓延,饿殍处处,死亡五千多人。加之,敌人长期封锁和烧杀掳掠,我军民生存受到严重威胁。部队、机关每人每天4两粮(1斤16两)亦无保证,指战员体力衰弱,多患夜盲症。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各级组织仍艰苦卓绝、斗争不懈,拼命杀敌,发动群众“反资敌”“反抢粮”

面对天灾人祸,一生与群众息息相通、血脉相连的刘舜卿心急如焚。他向县委提出,必须采取紧急措施,“救灾救命度春荒”。莱芜党政军机关积极采取救援措施,县政府拨口粮35万斤,种子10万斤,给予接济。刘舜卿带头节粮济民,并规定干部战士在原本口粮定量标准很低的情况下,每人每天节省2两粮,捐给灾民。刘舜卿强调,发展生产是根本。县委号召党政军民协力开展春季大生产运动,部队、机关对群众实行助耕,在边沿游击区组织群众和民兵实行劳武结合,一边生产,一边战斗,掩护群众抢耕抢种等。刘舜卿号召党政军人员学习南泥湾精神,领导军民开展大生产运动,自力更生,开荒种地,苦度难关。他带头开荒种地、推车送粪、拉型耕地,许多人都干不过他。当时除行军打仗外,他天天想的是为群众减负度荒。他提出“与民有难同当”“决不与民争食”和秋毫无犯的要求,对群众出于拥军拥政的真诚愿望送的东西,也不准无偿接受。即使在行军作战中,也不能损害群众利益践踏庄稼。刘舜卿自己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一次在野外玉米地里隐蔽过夜,细雨蒙蒙,地湿难卧,警卫员亓峰从群众草垛拿来捆谷草给他铺垫。他坚持不铺说:“如每人拿一捆怎么行?”亓峰解释:“用完后,完好送回。”刘舜卿严厉地说:“不行!立即送回。”他还提醒大家夜间睡觉不要压坏群众庄稼。刘舜卿这种作风是一贯的。1940年9月,他去莱芜西北山区开会,连日赶路,饥累交加,警卫员韩玉梓在路边花生地里挖了一把花生给刘舜卿充饥,不料受到他的厉色批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天天唱,做起事来就忘。歌不是唱着好听的,是约束自己做事好看的。”他见小韩有些委屈,便耐心地边走边说:“把花生事小,违反纪律损害群众利益事大。你跟我在一起,就更应该注意我们更应当严格要求自己。”

当时部队机关供给极其困难,有时一天只开一顿饭。他往往把从伙房领可的饭煮成稀饭与饥饿煎熬的房东同吃,有时每天分二两豆饼,也要掰给断炊的房东小孩一块。为和同志们一起勒紧裤腰带共度粮荒,他不让警卫员打饭,自己去伙房吃。他因忙每次去得很晚,常常饭已吃光,便吃块锅巴,有时啃啃勺子上残留的饭粒,就算一顿饭。炊事员很不忍心,有时为他留点饭也却不依不肯。

极度缺粮,严重影响到部队的体质和战斗力。县大队里有人冒出:“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谁行啊。”个别人私自脱队,开小差。连、排干部采取了批评、压制的方法。刘舜卿知道后,对干部们说,不要说他们“牢骚茜腹”“怪话连篇”,话虽难听,说的是实情。有几个脱队的不伤大局,总有意志薄弱者经不住考验。这使我们的队伍更纯洁。经过苦难洗礼的人才能成为钢铁战士。要用革命乐观主义引导战士,指出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解决他们思想情绪的最好办法是解决实际问题。万般无奈,刘舜卿想到与富人分食。也在上级核准的原则下,发动群众对地主实行减租、减息、借粮、缓债。他把此事作为彻底发动民众抗日的大事,亲自抓,要求层层深人,温和耐心,不伤感情。他发现下面筹粮中有强迫命令的情形,严令制止,并亲自邀集全县开明地富、士绅开会,动情地给大家讲话,说:“大家远道赴会,表明了你门对抗日力量的支持和拥护。今天是筹粮会、难题会。我知道,连年战乱敌伪劫掠,灾荒不断,庄稼歉收,租息难收,你们手中已无几多粮食。我知道,你们一直缴粮纳草支持抗战,功不可没,但现在抗日力量吃粮严重困难还须靠你们解决。我们的队伍饿得心发慌、腿发软,很多人患上夜盲症,而我们是靠夜间行军打仗的。敌人要困死我们,饿死我们。我们能白白地看到我们的战士没有战死而饿死吗?你们之中有藏粮备荒的。拿出来吧,把积粮变成积德。如霉变了,或被日本人抢去了,不属资敌,也会良心不安。那是道德的犯罪。”这番激情话,打动着听者的感情,激发着人们的良心。刘舜卿继续说:“不管你们是捐粮,还是借粮,抗日政府都留字据,作为你们的爱国债、抗日债和我本人欠你们的良心债的凭证,一律偿还。我刘舜卿为了饿着肚子与敌人拼杀的子弟们,以抗日的道义求你们啦!”温情的态度,至理的话语,打动了每个人。他们接连表示竭尽全力,手头没有粮,去借、去籴,也要捐。最后,刘舜卿深情感谢。令刘舜卿愧心的是,山东土改复查中,有些人受到触伤,被“扫地出门”。此属后话。

减租减息、大生产,减轻了群众负担,保住了机关、部队最低生活需要熬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也涌现了像李顺章等著名的劳动模范。

战争时期,刘舜卿游击四方,日迁三次以上者是常有之事。危难见真情。刘舜卿走到哪里,住在谁家,住久住暂,彼此都像一家人。这是由他们的阶级属性、抗日决心、乡情观念决定的。他对群众亲,群众对他好,无论多么艰险,群众都是舍已忘我地保护他。群众是他的天然保护者,成为他的抗日阵线的坚强壁垒。

在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莱芜广播电视台播放了莱芜大王庄镇高家庄村93岁的高亨书讲述的70多年前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老人激动地向记者说:“鬼子据点离俺村有八里路,刘舜卿县长吃住在俺大哥高亨福家。开会办公都是在这,两人感情很好,经常睡一个被窝,常常讲国际形势,开展敌后工作等。后来,大哥就跟着刘县长一起组织民兵力量,发展党员,研究抗日问题。”老人说起刘县长,不停地给记者比划着:“他长得啥样我都记着,长方脸,个子不高,说话怪好,大伙都爱听他拉呱,可他就在俺村住了一年就被鬼子发现了。”一天,村口站岗的民兵睡着了,鬼子进村后民兵才发现报告高亨福接到消息后,掩护刘舜卿和县大队紧急撤离到东山山沟里。进村的鬼子扑了空,气急败坏地对在家的二哥高亨祯严刑拷问,把人绑在木门上,洋铁壶灌上辣椒水往嘴里猛灌,再用木棍来回压肚子,逼问县大队的行踪。“在寒光闪闪的鬼子刺刀下,俺二哥宁死不屈,一字不吐。”老人激动地说。高亨祯的母亲护儿心切,扑上前与鬼子死扛起来,却被刺刀挑起重重地扔到外面,终生残疾。

不肯罢休的鬼子前后几次进村大肆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鬼子和伪军的兽行,激起老百姓的无比愤怒,更让村中大多数青年人心中热血沸腾,行动起来保护家人,保卫家乡。后来,村里贴出告示,全村人才知道,当时驻扎本村的是刘舜卿县长。

莱芜人民在抗日时期是铜墙铁壁,以血肉之躯,保护抗日队伍。更可贵的是,他们无论遭受何等苦难,毫无怨情,反以为荣。高尚啊,莱芜人民!刘舜卿的心属于莱芜人民。莱芜人民的心属于刘舜卿。

刘舜卿走到哪里都是“会亲”,称为“现场办公”。有一次他顺路到仓上村看望家属,房东李光木的小院挤满了人,其中还有位“两面政权”的村长。抗日时期的两面政权,多数是应付日伪、服务抗日的。大家席地而坐,问东问西,众人最关心的是日本人啥时被打跑,苦日子何时能到头。刘舜卿简单明了地说,日本利令智昏发动太平洋战争,促使国际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建立日本成了兔子的尾巴,秋后的蚂炸。我们现在很苦,等打跑了鬼子,好好进行和平建设,农村也像城市一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吃啥就有啥。说得大家情绪兴奋。民兵队长李光墨把刘舜卿的警卫员撤下来,从胡同口到庭院四周布置上民兵,说:“回到家了,你们也休息一下。安全我负责。”他一边扒拉菜锅,一边挑里面的牛肉片吃:“怎么把白菜熬糊了,让我二哥(刘舜卿行二)咋吃啊!”说得大家朗声大笑,亲情融融。区委书记边春光和妇救会主任张琳玉闻讯来谈工作,刘舜卿不愿群众离去,就说:“反正是抗日的事,大家都有关,一起谈吧,集思广益。”大家从武装斗争到生产形势从群众生活到文化教育,一直谈到雄鸡三唱,东方欲晓,刘舜卿才匆忙赶路一个晚上没合眼,也没跟家属说上几句话。从此“二哥”的昵称,流行莱芜各地。

纪律是革命胜利的保障,战争年代革命队伍的纪律尤为重要。刘舜卿根据《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亲手制定了执行细则和地方性规范,不仅对群众利益秋毫无犯,在维护社会良俗和传统观念上也纪律严明。为尊重群众信仰刘舜卿要求部队、机关不许入驻寺庙、道观,也不得暂时宿营、歇脚,对信教僧俗不能有亵渎、贬损言行。他自己以身作则,带头遵行,起表率作用。在一个细雨连绵的秋夜,行军中路见一小庙,刘舜卿和警卫员躲到庙门檐下避雨。大门紧闭,内有人声。警卫员欲敲门人内歇歇,被刘舜卿制止:“别惊扰里面的僧、道。”雨淅淅沥沥不停,他们在外站了一夜。等天放亮,里面出来一帮衣衫褴褛的人,原来是些讨饭的,昨晚避雨过夜。警卫员有点抱怨说我们判断里面的情况是错误的。”刘舜卿安抚说:“但是,我们的纪律观念是正确的。”警卫员将此作为笑话传开,无形中为刘舜卿的“铁杆纪律”形象增彩。

刘舜卿的书法颇有功底,浑厚饱满,苍劲有力,广为人知。他走到哪里常有人请他写对联、贺幛、挽幛等。他有求必应,百求不烦。他自编一些积极的内容,激励人们奋发向上。诸如“莱芜齐心打日寇,百折不挠求重生等。有的人把他写的对联贴在门框,涂上桐油,长期保存,颇感欣然地说看到刘县长写的对联,就像看到他温和的笑容。”区区小事,刘舜卿作为联系群众的大事,一笔一画,一丝不苟。这体现了他强调的“群众路线无小事人民利益大于天”的理念。

浏览:40次

评论回复
最新来访
  • 鲁小楠
    鲁小楠
同乡纪念文章
同城纪念文章
人物名单
首页
检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