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赢之光——刘舜卿传(四十一)忆昔纪实

明德 发表于2024-10-30 18:35:24

战争岁月,刘舜卿与莱芜人民血泪一起流,命运一线牵,艰苦卓绝地战斗,誓死拼搏地生存,结成了命运共同体。他离不开莱芜人民,莱芜人民也离不开他。当时莱芜县委领导频繁调动,唯有他在全局岗位上寸步没离。他和莱芜人民创造了抗战的辉煌,也给莱芜人民带来贡献一切的机会。莱芜战场武装斗争最大的需要,须付出最大代价的任务,都是他为莱芜人民承担下来。这是他对莱芜人民的敬仰,对莱芜人民的信任,对莱芜人民的依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泰安地区出身的干部,在泰安地区工作、战斗过的干部,都认识或熟悉刘舜卿,都对他有好评。有些人说,在莱芜是“一个刘舜卿,半部抗战史。”他们常提及刘舜卿在莱芜县被评为山东省抗日模范县所付出的努力。有的写文章称赞刘舜卿为莱芜党组织的创建、恢复、巩固与发展呕心沥血,不遗余力,是莱芜党早期活动的莫基石、组织发展骨干。刘舜卿参加徂徕山抗日武装起义后,回莱芜领导创建抗日根据地,是莱芜抗日根据地的主要创建者之一。他领导莱芜人民,不屈不挠,誓死抗战,苦战八年最终胜利。“名贯泰山南北,享誉齐鲁大地”,是家乡人民和他的广大战友予以的衷心赞誉评说,不管贴切与否,总体上反映了一个基本历史事实:在党的领导下,刘舜卿在莱芜党的建设过程中起了基干作用,在莱芜党被破坏后的隐蔽斗争和恢复发展过程中起了砥柱作用,在组织发动徂山抗日武装起义中起了中坚作用,在莱芜抗日斗争中,起了轴承作用。刘舜卿是莱芜抗战自始至终的组织领导者,1958年山东人民出版社专函约他撰写“莱芜人民抗日斗争史”,他欣然允诺。由于工作太忙,头绪太多,迟迟没有交稿,后写了一篇万余字的概述文章,刊在《莱芜党史资料》上。文章对莱芜抗战历程概括记述,对莱芜人民大加讴歌。1959年号召老干部撰写革命回忆录,刘舜卿应约写了一篇回忆莱芜抗战艰苦岁月的文章,发表在《鞍山日报》上。现分摘如下:

关于抗日斗争:

莱芜失陷,人民义愤难遏。莱芜革命斗士,积极参加徂山抗日武装起义,揭开了山东抗战史的光辉一页。起义后,四槐树一战,寺岭战斗,口镇阻击战,莲花山反“扫荡”,苗山河奇袭战,杨家横激战,打击了敌人,鼓舞了人民的斗志。国民党顽固派仇视我军,消极抗日,提出“宁匪化,勿赤化”“宁亡于日,不亡于共”“日可以不抗,共不可不反”的反动口号,极力限制抗日军民的活动。国民党反动派秦启荣部,纠集地方上层实力派,制造摩擦,建立县、区政府,与我方争夺地盘。我方被迫反击。1938年3月,我四支队在鹿鸣山一击,随即智取莱城,活捉了国民党县长谭远村和县党部书记长刘伯戈。1939年夏,秦启荣部妄图合击我四支队后方驻地雪野,被我军奋勇打垮。几次反摩擦斗争,改变了抗日军民和国民党力量的对比,也改变了莱芜上层人士的正统观念。共产党在人心的地位大有提高。建立县区武装,开展群众性游击战,作为斗争主体。县设独立营、团或大队,区建中队。县大队最多时达千人,区中队均在百人上下。普建游击小组,围着日伪打麻雀战,游击自如,使敌人不胜困扰。建立乡村抗日自卫团16-50岁男女一律参加,站岗放哨,监视敌人,潜入据点,刺探敌情,盘查行人,捕捉汉奸。这使我军政机关耳聪目明,敌特奸细举步维艰。青年救国团及其武装--青年中队,密切配合县独立营战斗。8-15岁少年组成的儿童救国团盘查行人、传递情报,发挥着成人难于发挥的作用。县青年团的儿童部长高德山,15岁参加县独立营,积极活跃,杀敌英勇,在谢家官庄击敌时献出生命。他们都是莱芜青少年的光辉代表。妇女救国团拥军支前、动员参军、护理伤员都做出特殊贡献。男人参军参战,妇女持家种田。古德范村女党员韩淑芳,白天劳动生产,晚上纺纱织布,荣获“县劳动模范”。农民救国会抬伤兵、送给养、带路送信,配合部队破坏据点、公路,经常向抗日政府部队捐助粮款物资,交出劳动所得的40%粮食,保证了部队供应。抗日政府对穷人拨粮救济,发动农会向地主、富农借粮,仅香山区十几个村就借出粮食20多万斤。农民得到好处,抗战更为积极。职工救国会及其武装--职工中队,有力配合县区武装进行抗日活动。建立抗日民主政权,成为团结各阶层人民抗战的中心。1938年3月谭远村政府垮台。11月,梁竹航政府解体。国民党又委任李长依为县长,扩充势力,企图在法统上与我们在莱芜争正统。驻莱芜的八路军四支队,于1939年8月8日在雪野区朱家庄,召开各界代表会议,民主选出党外人士谭克平为县长,并成立行政委员会。从此,泰山区第一个抗日民主政权成立,随之建立了区乡基层政权。民主政权有鲜明的抗战性、统战性和人民性,得到广泛的拥护。在“一切为了抗战,一切服从抗战”的总口号下,实行“三三制”,成立县、乡参议会。1940年秋,在温家庄召开第一次县参议员大会。这使抗日民主政权更臻完善。

抗日武装的领导规范化,规定县、区党政主要领导担任同级武装的领导这体现了以武装斗争为主,也有利于领导。每年一次到两次动员参军。在上千村庄,做到“无村不参军,无户不参战”。抗日战争中,莱芜有15000多人参军,占全县总人口3%,常庄、文字现、古德范、茶业口、腰关一带参军者占总人数13%以上。

实行累进税法,合理负担,保障了供应,减轻了群众负担。建立正常的征收和开支秩序,建立财政预决算制。停止部队自行募集。活跃了经济,稳定了市场。加紧生产建设。“抗战不忘生产,生产不忘抗战”,开展生产运动政府贷种子,拨救济,支持农民生产,根据季节动员部队、机关参加春种夏锄、夏种、秋收、秋种等各项生产。鼓励植树造林,奖励饲养家禽,组织副业生产。受到泰山公署的明令表扬。1941年在独路庄组织了互助组。

恢复发展学校,开展抗日救国教育。凡政令达到之地,村村恢复小学重点村镇如雪野、大王庄、温家庄等都设有完小。大办夜校、冬学、识字班开展抗日文娱活动,大张旗鼓进行宣传。开展拥军优属,举行军民联欢,节日募捐慰问,胜仗进行慰劳,鼓舞了士气,密切了军民。

大力除奸,镇压敌特。健全除奸组织,县设公安局,开展群众性除奸镇压与宽大结合,分化瓦解了敌人。人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抗日情绪高涨莱芜出现了立体抗日战场。

关于艰难岁月:

莱芜地处济南肘腋之下,群众基础较好,党的力量雄厚,是鲁中抗日根据地战略支点之一。敌人视为心腹大患。1938年春日寇占领莱芜,企图长期统治,四设据点,推行碉堡政策,岗楼密布,可达“火力交叉”,互相听见交谈。泰莱公路以北和章莱公路以西的狭小地带,即有口镇、寨里等据点36个,岗楼、碉堡不计其数。敌人大挖封锁沟、筑遮断墙,泰莱公路以北挖封锁沟,深七尺,宽八尺,土高一丈,长达九十华里;章莱、博莱公路北侧筑遮断墙,高八尺,厚五尺,长达八十华里。敌人妄图以此扼杀我根据地军民1941年6月,苏德战发,欧洲烽烟四起。日寇频繁扫荡,莱芜形势更苦万余敌人大扫荡之后,人民饱经创伤,群情低落,战后余生,满目惨。10月17日,吉山失利,汪洋牺牲。同年12月,敌人推行蚕食政策,集中优势兵力以猪石槽村为据点,持续扫荡一月之久,奸淫烧杀,无所不为,乘扫荡余威,建立伪政,致使全县一度伪化,村村资敌,村村有伪政权。我们公开活动之地被压缩到独路、王石门场等七八个山村。敌人迫党员自首,诱干部投降,以至于民族败类分子背宗忘典,投靠敌人。国民党新编第四师吴化文部背叛投敌,充当敌爪,控制莱东山区;硬拳道头子亓象德摇身一变,为虎作伥,为日寇“助纣为虐”,控制莱芜平原。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刘伯戈率武装渗入鲁西、寨里等伪军据点,进行特务活动。刘伯戈反共积极,残杀抗日人员凶狠,曾将方下区委书记亓英装进麻袋活埋在刘封邱村北河滩,惨不忍闻,陈三坎、高松坡两股汉奸也接踵而至,祸害很深。

形势愈险恶,斗争更艰苦,蒋敌伪合流,战势更复杂。机关部队被压缩到李家庄至官正石屋的狭小山沟里,举步维艰。时时有敌情,天天在打仗夜夜都转移,与敌兜圈子、打转转。一次住李家庄,黄昏得悉上游庄增敌转移到房干。午夜有敌情,转移到富家庄子。拂晓得悉上游、大王庄、庄的敌人合击富家庄,又转移到官正石屋的西沟里。当时全靠群众掩护和情报准确。供给困难,常吃树叶、野菜,有时草根树叶都断顿。1941年底,敌人扫荡,我带警卫员和几名战士分散到大舟山坚持战斗,几天没饭吃,警卫员深夜到神庙里偷神馔来分吃。衣服褴褛,风雪无遮,赤脚作战。子弹奇缺医药匮乏,不少同志因此牺牲。群众生活极端困难,田园荒,耕畜被抢生产停滞,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的合家穿一条裤子,一周吃不到一粒粮食,饿殍激增,卖儿女,四处皆是。全县春荒,死5000多人,邢家峪、白座峪村饿死者均在四五十人。抗日情绪受挫。

1942年1月,县委在高家庄召开了紧急会议,根据党中央有关对敌斗争采的指示和毛主席《论持久战》的理论指导原则,分析了当时的斗争形势取了坚决依靠群众保存有生力量,准备长期斗争的方针。我在会上强调,从最困难处着想,向最好处努力,强调排除万难,坚持斗争,在斗争中求生存只有坚持下去,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反对悲观失望情绪,坚定信心,鼓舞斗志。在战略上暂时采取守势,在战术上更加机动灵活,斗争方式要公开争和隐蔽斗争相结合,并采取了以下几项紧急措施:

实行精兵简政、安置老弱、裁汰冗员,挑选一批优秀党员干部通过社会关系到敌占区去。有的担任敌乡、村政权工作,有的打入伪军中工作,有的在敌占区当小学教员建立点线。这使机关部队更加精干,更加战斗化,更加适应斗争形势,反过来又为开展敌占区工作创造了条件。

机关部队分散活动,以武工队的形式斗争。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强调以班、组、小队为活动单位。加强骨干领导,定期分散,定期集合,并布置若干点线,加强联络。为统一加强对敌斗争力量,县大队、公安武装和武工队都是统一组织,分头活动,共同执行任务。这就大大加强了对敌斗争的力量。建立个人隐蔽据点和白皮红心的根据地,号召每个干部利用同学朋友、亲戚和社会关系,找到三个隐蔽据点,一个被破坏,就到另一个据点去掩护。新形势,新任务。我们采取战斗和生产两结合,敌人来了灵活转移相机打击,战斗间隙抓紧生产。

1942年1月起,日寇扫荡和清剿更加频繁,残害更加恶毒,我们的战斗越加艰苦。1月,敌人采取奔袭战术,扫荡独路村县机关、部队的驻地。我军政机关闻讯转移,行至房子峪岭上与敌遭遇,双方接火,我方即突围转移。2月,县机关驻张、宋家埠,敌人调集寨里、水北、大王庄和下港等据点兵力合击。我夜半闻声转移,已陷敌包围。冲至纸坊村西,寨里据点的来敌已逼近二十步内,又陷我人员于合击圈内。卧地蜷伏很久,险被敌人发现。3月口镇、雪野、山口与大王庄的敌人,拂晓数路包围我县机关驻地红岭子村发现敌情,已受三面包围,正北鹊山被敌占领,东面隔河的山口方向响起枪声,两面高山,南面平原,均有敌人阻截。我决定由独立营营长曲凯庆带部队坚决将南面的敌人击退,打开缺口突围。南面是伪军,不堪重击,终将敌击溃,掩护机关安全突围转移。

转移中失散,我与部队失去联系。我和警卫员被一条不断过往日伪的公路隔绝,敌人岗哨林立,无法跨越。情势危急,不得已返回院上村,化装过路,一直奔到大舟山才告脱险。5月,日伪又动员一切力量,施行全县清剿扫荡,声势浩大,采用连环合围、轮番扫荡、分进合击、清剿、远程奔袭等战术,妄图把抗日力量一网打尽。叫嚣活捉抗日干部,悬赏缉捕县的党政领导,对我悬赏最高,高达万元。敌人恫吓,大肆挑拨,提出窝藏八路家有罪、四邻株连。形势危殆,人心惶恐

为保护群众,决定我军政人员分散活动。我带警卫员亓峰、管理员孙元利靠近山口据点隐蔽,白天藏进芦苇荡,晚上睡在麦垅上。最危险的是汉奸特务、清剿队混入群众活动,使我们无法接近群众。这时,连警卫员也一度思想波动,问道:“首长,敌人这样强大,抗战会不会胜利,胜利什么时候到来?”我耐心答道:“要听党的话,不要悲观失望,坚持斗争就是胜利。只要咬紧牙关,度过黎明前的黑暗,胜利就在眼前。”这时,警卫员的情绪才活跃了为了躲身,我三人在城子县村东北的河滩,扒了三个深坑,隐蔽了三天三夜直到敌人撤退,才与机关会合

敌人逮捕抗日家属。县委书记刘夏峰、组织部长李元荣、宣传部长李元贞、县大队副政委周美光等的家属,均被捕押到寨里据点,作为逼降条件我家早在1938年冬即被敌人抄没,父亲被逼致死,亲属分散流亡。敌人收买叛徒终于在1942年秋把我的妻女3口由董家峪抓捕到雪野(南嵬石)据点关押,对我威逼诱降。我经组织批准,给口镇维持会长朱干臣(大汉奸)写信责成他要保证一切被捕家属的安全,如发生意外,由他承担全部责任。朱于臣是个胆小鬼,他知道共产党和八路军不好惹,害怕“铁血锄奸”,只得通过关系释放抗日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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