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贵的家里,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题词:“老一辈驰骋华东堪称劲旅,新一代驻守北疆誓做雄师”。
这是江同志1990年3月到黑龙江视察,到23军69师205团看望指战员时的亲笔题词。
“作为23军的连队指导员,那个时候我才22岁。时间过得真快,现在都78岁了。再过几天,就到新中国55周岁的生日了。”话题一转,老人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许多,“每到节日,就特别有感触。但看着孩子们过得好,过得开心,也值得。”
回忆起55年前,部队进驻杭州时的情景,王贵记忆犹新。
1949年5月3日,就是杭州解放的那一天,根据安排,王贵所在的连进驻杭州灵隐寺附近,承担灵隐寺的站岗放哨任务,以及石莲亭旧杭州档案馆的警卫任务。
5月3日深夜,经过一天一夜急行军,连队终于到达了灵隐寺附近的居民点。但当时已经夜深人静,附近的居民都已经睡觉。根据军司令部、军政治部下达的命令,部队进驻杭州后必须遵守“八不准”禁令。集合后,部队在居民的屋檐下原地休息。连长用手电筒照着纸,王贵向同志们宣读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十条“入城守则”:“从现在开始执行,天亮之前不喧哗,不进寺庙,不进民房……”
那一夜,部队所有人就在居民屋檐下坐了一个晚上,随时待命,没有一个人擅自离开队伍,更没有人影响到附近居民的休息。
5月4日,当天边微微露出一点亮光的时候,王贵所在的连就开始分头帮助寺庙和居民点打扫卫生。天明后,当居民和寺院的和尚开门上街买菜时,看到打扫干净的街道和这么多人,都觉得很奇怪。
“当时,人们虽然知道解放军就要来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晚上都没打扰到附近居民的睡觉,所以第二天突然看到这么多解放军,感到奇怪是可以理解的。”说到这里,王贵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在杭州的十多天里,连队没有一个人违反纪律,当时我们离西湖这么近,但是纪律明确规定不准擅自游湖,所以大家连西湖长啥样都没见过。”
一直到离开杭州的前一天,5月17日,连队决定,为了让同志们不留遗憾,早操从驻地经过岳坟再到苏堤的第一座桥,同志们终于看到了西湖风景。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响亮的歌声飘荡在军营的上空。为了时刻提醒战士们严守纪律,连队全体指战员每天要唱三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天早上,连队出操回来。一位老大妈端着热腾腾的面,还加了个鸡蛋,一定要让王贵吃。大妈的热情让王贵有点不知所措,连连感谢老大妈的盛情。王贵心里明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是铁定的纪律,身为指导员,就得带头遵守。可老大妈不懂部队的“八不准”是什么,端着面硬要王贵吃掉:“你们训练辛苦,这面算是我这个老太婆对解放军的一点心意。”
王贵向大妈解释道:“解放军是不能吃老百姓的东西的,这是纪律。”
“我准你吃,你就吃,什么纪律不纪律的。”老大妈根本不理解王贵的意思,怎么说也不肯把面拿走。
作为连队指导员,王贵无论如何也不能吃这碗面,但面对大妈的一番心意,也实在觉得为难。在他再三解释下,老大妈总算弄懂了,嘴里嘀咕着“解放军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这是纪律”,便点点头笑着把面端走了。
“在部队,纪律如山。”王贵笑着对记者说,“虽然当时已经很饿了,但是再饿也不能吃老百姓的面,因为我是解放军,还是指导员,更要起带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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