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开学不久后淮海战役打响了。淮海战役胜利后,中央军委、朱德总司令发表文告,要打过长江去,活捉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党号召我们,解放全中国,解放大江南,结束伪政权,需要大批的干部,号召有志青年,积极参军南下。华大的同学积极响应,一批同学报名了,我也报名了。我是教育学院的,教育学院报名的不少于几十个人,那时候报名南下,要“过五关斩六将”,因为有的同学就被家里拦住了,不准南下。当时南下结过婚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我们组就只有我和另一个冋学是结婚了的。南下队伍叫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南下干部纵队。纵队下面有支队,支队下面是大队,大队下面是中队。我们大队的政委叫谷扩如,大队长叫周航,我所在的青年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叫丁经武,后来当过市委组织部长。我是第五组的组长。华东南下干部纵队,不仅有山东人,也有河北的,老解放区的,乡镇干部抽调的,一个中队有一两百人。华东大学的队伍是青年大队,以华大的青年学生为主,另外还有济南的几个学校,军政大学、白求恩医学院、山东水利学院。青年大队的干事、干部都是地方抽的老干部。
1949年2月22日,青年大队从济南出发。出发的时候,上级没有说到哪里。我们就先从济南车站坐运货火车到连云港。坐火车的时间很短,火车也开的很慢。下车后没进城,直接就步行了。基本上是沿着运河,经淮安,在淮安郊区住了几天。淮安有个胯下桥,我们去看了看。我南下的时候就是带了一条小被子,几件衣服当枕头。后来发了个米袋,装有十几斤米。蒋介石搞坚壁清野,搞反宣传,老百姓都逃走了,所以我们都带着口粮。我们行军时,一开始是便装,后来在江北一个村子里发了军装、布鞋。军装一共发了两套,一套是粗布的,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一套是洋布的。我们2月出发,4月到江北。在路上的两个多月,基本上都是夜行军。因为白天有国民党飞机,所以晚上行军安全。我们是跟在军队后面走的,路上没有筹粮的任务。我们是学生,整天就学习革命理论、政策。行军一路走走停停,边走边学习。有的村庄待的时间比较长,有的比较短。白天住在老百姓家里,学习文件。我记得有刘少奇、陈伯达写的一些文稿,内容大概就是讲入城以后,首先要把眼睛放在生产上,恢复生产。那时,国民党败退,工人都失业,民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我印象很深。我们还要学习政策,如怎么安置和留用人员,要利用他们帮助我们工作等。华大学生都比较活泼,我们组织了青年合唱团和话剧队,我们在江苏省镇江南边的黄四村住了十几天,给老百姓演戏。南下过程中,我们在村子里住下,有一个同学接到家里来信,说家里老人不在了。他回去办丧事,处理好事情然后又回来了。我们很注意群众纪律,南下时住在村里,每天给老百姓打扫院子,挑水,那时候是睡稻草的,走的时候都要打扫干净,后来走的时候我们排好队,都有检查组去老百姓家里检查,有没有打扫干净。走的时候,房东的姑娘端出来一碗东西,说请你们吃这个,是一碗爆米花泡开水,我们一人喝一口。走的时候老百姓都站在房顶上朝我们招手,感情深,我们八项注意做得好,不要群众一针一线的。
大军渡江后,我们也过江到镇江。当时天下大雨,队伍在镇江停了一段时间。我得了急性关节炎,疼的厉害,没办法找了个竹竿,拄着走。我和一些女同学就掉队了,前面队伍走了半个钟头就停下来等一等,等我们赶上队伍了,队伍又开始走。我就说到前面那个村子里会合,我一个人就拄着拐杖走。同学们那个时候的互助精神是很好的,同学帮着背背包。有一个晚上过铁路,铁路下面哗哗地流水,我是高度近视,看不清,就摸摸索索的爬过枕木。有的女同学也是爬过去的。又遇到天旱,没有水,池塘都干了。看到个臭水沟,没办法就用那个水烧饭,饭都是臭的。南下的女同志占十分之一,我那个组十个人有四个女同志,但是有的组没有女同志。直到离杭州不远了,大家才都坐上船。
1949年5月9日,我们到了杭州拱宸桥。
到杭州以后,我分到了市军管会政务部,政务部设在六公园。政务部华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张运鹏。我们在那里住了几个晚上,睡在地板上,吃饭到对面原国民党市政府食堂。之后政务部在原《东南日报》大楼的大厅里,宣布分配名单。我分到了下城区政府。区委书记孙文成、副书记邱强、区长杨雪岩,还有孙晓泉、张运鹏等,他们都是山东南下的。还有个地下党同志姚鹏飞。第一任下城区政府设在忠清巷,下城区公安局也在那里,局长是山东南下的梁自修。还有丁兴堂,是孙文成的夫人,他们夫妻一起南下的,那个时候她还怀着孕,在杭州生的第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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