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夜里,战斗打响,敌人在飞机、大炮、坦克掩护下,以几倍于我的兵力,向我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我全体指战员同仇敌忾,浴血奋战,但终因寡不敌众,我部分阵地被敌占领,一度造成对我合围的严重局面。
根据形势发展,纵队再次调整部署,令各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完成阻击任务。
至4月26日中午,兄弟部队歼灭了泰安之敌,我们纵队也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27日撤出战斗。
这次蒙山阻击战,实际就是孟良崮战役的序曲。5月上旬,根据中央军委指示,部队撤出莱芜、新泰,隐蔽待机,准备给予敌人更大的打击。蒋介石得悉我军主力撤退,即令其三个兵团分三路向北进犯。担负右翼进攻任务的敌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是蒋介石的反共先锋,他想在蒋介石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不等二兵团、三兵团的配合行动,就急乎乎地以七十四师为骨干,在二十五师、八十三师配合下向北推进。七十四师是当年自诩为“五大主力”之一的美械装备的精锐部队。中将师长张灵甫骄横跋扈,自恃兵强马壮,率部急进。
我华野领导见敌七十四师孤军深入,态势突出,与左右邻里之间出现较大空隙,便毅然定下决心,集中主力,采取中央突破的方法,围歼七十四师于坦埠以南、芦山以北地区。华野领导赋予八纵的任务是以大部分兵力切断七十四师与八十三师的联系,阻止八十三师向北增援,封锁七十四师。
据此,我纵队令各师迅速向作战地域开进。因任务紧迫,纵队未来得及召开作战会议,部队还未来得及进行战斗动员,就开始急行军。在行军途中,各师团边走边召开作战会议,各营边走边进行战斗动员,广大指战员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决心吃掉蒋军“王牌军”。部队日夜兼程,快速行进。村边上的老百姓看到部队向南开去,问我们部队到哪里去?打了胜仗为什么还要走?他们担心我们的部队走了,蒋介石的部队又要来了,有些恐慌。我们没有时间向他们具体解释,只告诉他们部队很快就会回来。
为了赶路,日夜兼程。白天行军,敌机不停地来回骚扰。晚上行军,安全多了,只听得急切的脚步声和低微的传递声。下半夜行军,速度放慢,许多人在半睡半醒中走路,有跌跤的、人碰人的,甚至走错方向的,一屁股坐下动不了的。这些现象都是人处在极度疲劳半睡眠状态下出现的,需要别人拉他一把,或在其背上猛击一掌才能清醒过来。我纵队在5月13日按时到达预定地点。当日黄昏,战斗打响。我纵队主力以勇猛穿插的动作,向敌七十四师与八十三师之间插入。我纵队二十二师亦于此时直插青驼寺地区,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阻住了急速向七十四师靠拢之敌。
张灵甫发现我军进攻意图后,14日上午急令部队收缩到汶河南岸孟良崮、芦山几个山头上。这时汤恩伯得知情况十分紧张,立即命令八十三师迅速占领万泉山,以便接应张灵甫的部队。为了彻底堵住张灵甫的退路,我纵队二十三师以一个团的兵力于14日晚向万泉山发起进攻。经反复争夺,并展开了白刃战,至15日下午1点钟,芦山之敌被歼灭,俘敌3000余人。
此时,各兄弟部队已向孟良崮强敌发起总攻。八纵二十三师不顾已连续作战三天三夜的疲劳,又挥兵杀向孟良崮。当时天气晴朗,这里已经有点闷热,人在山腰的活动看得清清楚楚。张灵甫的部队已被包围整整两天,敌机一批批飞到山头上空,空投食品,大多是一袋袋的肉包子和饼干,不少东西飘到山下我军的阵地上。我们很多战士还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的东西,有的把肚子撑坏了。
16日午后,我主力部队向孟良崮发起总攻。张灵甫依仗精良的装备,负隅顽抗,我军指战员以必胜的信念,猛打猛冲,英勇杀敌。经过近四个小时的激烈战斗,骄横一时的蒋家“王牌军”整编七十四师全师覆没,师长张灵甫被我军一名班长击毙。
回撤时部队捡到了一匹大洋马,我收养了这匹马,并带着它去看司令员王建安。他在莱芜战役前夕,去华野总部接受任务回来的路上,翻车摔成重伤,后来一直在担架上指挥战斗。他看到我收留了这匹大洋马,直摇头说,这种马能骑?回去后,王建安就把自己的大青马送给了我。我十分高兴!
我原来骑的是匹烈马,也是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优点是打仗时很勇敢,一听机枪声,两耳就竖起来,我两腿轻轻一夹,它就飞一样往前冲。毛病是纪律差,好使性子,突然蹶蹄子把人摔下来。有一次行军路过一间马房前,它就不顾一切往里跑,马房门框低,我个子又高,一下子被撞了下来,摔坏了颈椎,造成颈椎骨错位。当时,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检查治疗。如今留下严重后遗症,颈椎错位无法纠正,加上骨质增生严重压迫神经,致使下肢麻木无力,两条腿提不起来,站立不稳,迈不开步,给生活带来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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