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下旬,从怀远向东,经过蚌埠进人江苏地带。此时行军速度仍是日行80里左右。这时女同志多了,又有些病号,上级不得不派一二辆马车让我们乘坐,但要求共产党员要带头背着行李步行。经过多日的连续行军,同志们都感到十分劳累,有时一面走一面瞌睡,有趣极了。到宝应后,我们又进行了多日休整。然后,乘船过洪泽湖,上岸后再乘坐刚从敌人手中夺取的汽车,经过高邮,直奔扬州。在扬州短暂停留期间,纵队宣布了渡江纪律,如不准喧哗、不准在船板上走动等等。在4月下旬的一个夜晚,同志们急行军赶至江边,有秩序地进人轮渡底舱,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又觉得过了很长时间才到镇江,因为大家都没有手表计时。上岸后继续南行,在丹阳一带我们与野战军汇合,这时,远方的炮声和近处的歌声(“打得好”这支歌似乎各军队都会唱)交织在一起,有野战军要同我们拉歌,我们却有点儿自量不如了。不久解放无锡,我们在离无锡约30里的一个村子里驻防待命。
都说江南山水如画,是鱼米之乡,来到无锡农村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这里几乎全是稻田,且河流交错,小桥流水,水牛耕地,农妇播秧,到处一派春忙景象。毛主席讲的“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这里正是这样一幅画面。这里是新区,我们刚到时,群众对我们有点不信任,不敢接近我们。后来通过向他们讲形势,进行个别交谈,他们看到我们纪律严明,才逐渐信任我们。再后来。他们又自发地召集起来开会,请我们的领队王星九同志去讲话,因当地听不懂山东话,还请了一名文化人当翻译,他们这才听懂了。他们的主食是大米,不会做北方的馒头,但品尝了我们的馒头也觉得很好吃,于是好些家庭主妇便向我们的炊事员学习做馒头的方法。他们看到我们没有吃过蚕豆,也让我们品尝了她们做的蚕豆。就这样,群众同我们的关系逐渐密切起来了。在这里驻防20多天,上海很快解放,我们又一批批地送走战友,最后在6月初乘坐专列火车向上海进发了。
我们这批南下干部,行军历时五个月,途经三省20多个县,迂回行程3000里,因沿途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因而受到群众的称赞。行军途中,我们每到一地便帮助房东挑水扫院,临走时还要检查群众纪律,保证借用的碗盆随时偿还,如有损坏则按价赔偿。同时,我们还利用驻防间隙向群众宣传形势、宣传政策,实实在在起到了宣传队的作用。
至今我们感到,行军中发扬集体精神仍至关重要。不论行军列队,外出办事,都采取集体行动。因为南下干部虽然经过了挑选,但思想觉悟、身体条件总有所差别,因此发扬团结友爱精神,互帮互助背行李,互相帮助解决行军中遇到的各种思想问题都是非常必要的。那时行军,党的组织生活是很严密的,党小组生活会、支部大会都要按时召开,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而且要求党员骨干时时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真正做到了“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5月27日,我国最大的城市上海解放了。解放军进人上海,不人民宅,露宿街头,长期被誉为美谈。接着,便是我们开展的紧张的接管工作。我进上海后,先在市贸易总公司做人事工作,后在华东财经委员会、华东军政委员会党总支任宣传千事,长期参加建设新上海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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