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淮海战役胜利结束后,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所向披靡,很快就将京沪杭地区解放。为了准备进军大西南,7月,二野就在南京组建并成立了西南服务团。组成人员主要是从晋冀鲁豫老区抽调来的年轻干部和学生。当时,我们这些从垦区南下支前的一批带队干部,在完成了济南、淮海等战役的支前任务后,便被编人了西南服务团。
10月1日这一天,我们所在的川东支队万县大队从南京出发了。先乘火车经徐州、郑州、武汉,尔后到达湖南常德。在常德整编后,又沿川湘公路继续步行西进到涪陵。前后历时达70多天、行程6000余华里,经过了千辛万苦,最后于12月8日乘船顺江到达四川的万县市。13日,我们再去云阳县城(常德休整时,公布我到云阳中队)。
当时,号称有80万人口的云阳县才刚刚解放7天,驻防于此我军九十七团和地下党组织、民主进步人士以及留用的旧职人员等共同负责维持秩序,但急需的人民政权尚未建立。我们到达后,经过一番筹建,云阳县下属的砸村、凤鸣、普安、江口、高阳等5个区相继建立起人民政权,我被任命为普安区区委书记,对外只称区长。从此,我便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并经受了严峻的磨练和考验。
新政权建立初期,各地“棒老二”(即土匪)的活动还十分猖獗,他们抢公粮、搞暗杀、扰乱社会秩序、破坏生产,还大肆进行反动宣传,造谣说共产党“共产共妻”、“兔子尾巴长不了”等等,用以蛊惑人心,制造混乱。他们还在几个区搞暴动,妄想武装夺取政权。一时间,社会上又阴云密布,各地告急的消息不断传来:云阳县组织部长遇难;江口区南柒暴动,组织部长刘秀山被杀,21名征粮队员壮烈牺牲。人民群众也一度被搅闹得关门闭户,到处人心惶惶。当时,我们刚刚接管过旧政权,为了支援前方打仗,一家人都在忙于征粮、开展工作,对新的治安形势多少有些估计不足,并因此吃了不少苦头。面对日益猖獗的匪患,我们不得不把剿匪清特作为工作中的当务之急。
要说这些“棒老二”,其实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国民党残兵败将潜伏下来的武装特务。他们人数虽少,能量却很大。他们经常是勾结地主恶霸、流氓惯匪,疯狂地进行暗杀和破坏,作垂死挣扎,妄想乘我们立足未稳之际颠覆人民政权。不久,又传来了奉节县发生暴动的消息,奉节县副县长韩广民被害。普安区和奉节县搭界,奉节县的暴动事件对普安区影响很大。1950年10月底,参与奉节暴动的一股武装特务又窜到普安区,抢劫了东西,抓走了人。还有群众报信说,这股土匪可能要来攻打普安区政府。由于情况紧急。我们只好一方面向县里作紧急汇报,一方面做好战斗准备。普安区区公所就驻在乡政府附近的一个庙里。当时区里的干部全体集合后,划分为几个战斗小组,子弹上膛,分工把守,准备坚守。夜里更加警惕,严阵以待。这一夜,敌人尽管没敢来攻,但外部的电话线被敌人割断,中断了我们和外面的联系。天亮后有人报信,说敌人夜里到过邻近的云龙乡,一名宣传委员在那里征粮,差点儿被敌人抓走。他因为跑得急,连枪套都没来得及拿。县里闻讯后,迅速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去围剿这股敌人,歼灭了一部分,漏网匪徒部分逃往湖南、湖北、四川三省交界处的跃岭一带。之后,我们组织当地群众,在三营的配合下,对全区境内的土匪进行彻底围剿,匪首何老A、何老六被处决,初步打击了敌人、稳定了局势。当时的斗争错综复杂,往往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区政府一个通讯员便是敌人安插进来的特务。清匪中,他自知不妙,携带一支汤姆式冲锋枪跑到跃岭,后被我军抓获枪决。由于我们的积极工作,群众也被发动起来,暗藏的土匪被——揪出,这期间总共有80多个罪大恶极的反动地主被枪决,一部分因贫困从匪的经教育后被释放。至1951年下半年,剿匪反霸工作基本完成,社会安定,人民群众不再担惊受怕了,新生的人民政权得到了彻底巩固。(孙希禄口述邢玉珠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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