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我积极地参加了革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认清了做人的方向,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一直到镇反和取缔反动会道门时,才知道“三番子”组织是反动的,心里更感激党解放了我,挽救了我,真切体会到党的伟大、正确、光荣。
济南宫崎洋行是日本人所办的大企业,开始时尚能按时发工资,后来不仅不计时,连生活费也不按时发给了。日本人用克扣工资的办法使工人没路费走不了。在此情况下,我们联合从青岛来的近40名木匠,平时少吃甚至不吃,积蓄去青岛的路费。8月的一个晚上深夜11时,我们趁日本人去天津的机会,集体逃跑了。回青岛后仍由李言本介绍到日本人办的日轮公司做工近半年,但物价飞涨,工资下跌,连番薯也吃不上,还时常挨日本工头的打骂。别无办法,只有消极怠工,结果被日本人发现,挨了耳光还被迫失业,最后卖衣被糊口,于23岁秋天回了家。
我回家后,虽然不熟悉农业生产,但也得学。当时家乡是日军统治区,保长、汉奸一天数次催逼苛捐杂税,家庭经济急趋破产。父亲是农业生产能手,再加上有我的帮助,但仍是吃不饱,以糠菜充饥。为了吃几餐饱饭,我还给地主做散工,心里对现实生活极大不满。
24岁的六七月间,家乡来了共产党的队伍,赶走了汉奸队伍,村里立即来了工作同志,万民欢腾。我听了反奸诉苦、减租减息的道理,觉得合情合理,就积极参加农会和反霸斗争,斗倒了伪保长,成立了新政权,被选为村文书。9月的一个下午,在村东边的田头,区农会会长王凡津问我:“共产党好不好?”我说:“好!”问我愿意不愿意参加,我说愿意。他又告诉我要保守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讲,就是对父母、妻子也不能讲。第二天晚饭后,我在滕子明家的厨房间填了表,候补期半年。第二年9月转为正式党员,入了党工作更加积极了。但动机还是局限于打倒伪保长,减租减息,让穷人翻身,对党的最终奋斗目标认识不清,怎样使穷人彻底翻身不清楚。在党的不断教育和不断斗争中,我的觉悟不断提高,真正体验到党的光荣、伟大、正确,毛主席是穷人的大救星,前途方向也就明确了。
1945年8月至1946年9月,我在本村先后担任农会委员、区联防减租委员会主任、村团部指导员(党内文书)等职务。本村是区委的基点村,我们在党的直接领导下,放手发动群众,组织民兵,巩固和扩大农会,开展反奸诉苦、双减运动,参加三区联合的减租斗争大会,斗倒了50多名大地主、恶霸。我第一次当大会主席,会后任算账委员会主任,算回了大批的粮食、钞票和土地,分给了农民,我家也分到了一份。这阶段特别是刚开始,不仅要与地主、恶霸斗争,还要说服家庭。父母对儿子是慈爱的,但斗争会结束后,我曾被父亲赶出门,母亲经常不给留饭,老婆要么不说话,要么说风凉话。会上斗得轰轰烈烈,回到家里冷冷清清。有时吃工作组的饭或邻居的饭,有时饿着肚子照常工作,同志们也到我家劝说过家人,直至减租后才逐步好转。
1946年9月至1949年I月,我先后在本区任文书、区委组织干事、副区长、区长等职。调到区公所做文书工作3个月后改为区委组织干事,投入参军支前运动,被评过三次小功。支前3个月任大队长。1947年六七月支前时,被四区评过两次小功。这时,国民党军向我县发起进攻,我们坚持了7个月的对敌斗争,日夜坚持在三朱山前哨,时刻准备着牺牲,总有一个手榴弹捆在腰里,确保被敌人包围时不被活捉。
我当时存有报复思想,曾抓捕过人,拷打逼供。群众纪律界线不清,第一班在刚打完仗的村庄边和山坡上捉了群众的羊当菜吃了。区委书记立即召开会议讨论,我班虽然没有拿群众的东西,但讨论时我倾向于第一班的观点,认为我们不吃被敌人捉去吃了不是可惜吗?经过辩论才明确了道理,紧急混乱状态是考验每个同志的试金石。(完稿于1960年6月,来源为中共党史出版社《南下干部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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