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家庭贫困生活及三年学校影响是促使我走上革命道路的主要因素:我家原有祖父母、父母亲、叔婶、兄弟姐妹共18口人,三代都替地主牧羊、租种土地十余亩。祖父省吃俭用,靠平时日积月累,买得20亩山地,生活方能维持。祖父母去世,20亩山地当给别人,生活逐渐困难。我8岁那年,父亲与叔父分家。我家7口人租种地主9亩半地,农忙时除哥哥和父亲外,有时还须雇短工。现母亲已去世,父亲将80岁。哥哥于1942年加入共产党,曾在当地区政府工作,因年纪大已回到本村合作社工作。
自分家后,家庭生活甚为困难。我9一11岁帮助姐姐放羊放猪,11岁被地主指定上洋学堂,13岁失学,14一16岁帮哥哥放羊。17岁作为家中的主要劳力,租种地主土地,又因嫂嫂久病亡故和大姐出嫁,生活愈加困难。受着地主的压迫和虐待,心里痛苦却无处泄愤,经常与父母、姐妹顶嘴。特别是看到地主的无耻行为和奢侈生活,感到愤恨不平,12岁就想脱离家庭,但无路可走。因此,读小学的三年期间刻苦求知,寻找前途。家中没钱买纸笔,曾恳求老师帮助买学习本子。每次测验考试都是前三名,作文演讲获得好评,滋长了骄傲心理。在学校也受到了一些民族教育,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东北后对中国人民的欺负,激发了我的民族自尊和反抗心理,曾经将书本上侵略者漫画的头都弄掉。
1938年6月,由同学宋沛基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宋沛基是在南码头村入党的,后来是我们支部书记。当地战前就有党的组织,负责人宋逸安,抗战时期是鲁南各救会会长。我是全村第一个党员,动机是很模糊的,只知道入党好,是为了赶走日军,分得土地,不受地主压迫,为了前,至于别的就不明确了。
1939年,东进支队到我村后,我工作更积极,组织了农抗会和武装,配合部队参加了几次战斗,时常带头与地主自卫团作战。虽然战斗中牺牲了几位同志,但革命意志从未动摇过,仍然领导群众与地主作斗争。
总之,这一段时间初步接触社会,工作热情积极,斗争性较强,但幼稚盲千,一门心思斗地主、分田地、打日军、杀汉奸,然后过太平日子,不懂得党的政策、怎样为党工作、如何团结群众。
第二部分:在革命斗争中的锻炼和进步
第一时段:1940年至1944年9月。日军占领了我的乡村,我遭地主、汉奸的搜捕,与宋沛基、张桂一、许文华等10多人一起到边联工作团(后改为县委会),正式走上了革命道路。刚开始接受了一个月训练,四年当中曾任过几天排长、党训班队长、副政治指导员、政治指导员。1941年,接受崔梦坡副大队长交给的任务,到本县区扩军,半年之间扩充了70名,编为四县边联大队三中队的一个连,后发展到百余人。我就在这个子弟兵连队里任了四年指导员,1944年9月才离开该连。
我以前在家,10里远的路未走过,因此初到革命武装部队是非常陌生的,尤其是脱离了家庭还成了领导干部,这个锻炼的跨度有多大啊!刚开始,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做个连政治指导员,怎么开会都不知道。强烈的自尊和怕出差错的谨慎心理,促使我虚心工作、团结干部和战士。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凡是上级所说的话,每一句都认真地记下来,带到连队根据实际情况开展教育。经过四年努力,1941年下半年就能给战士上课了。这四年,除因部队行动与兄弟部队发生一次误会受了扣:评,我再也未受过批评,首长都说我们二连干部忠诚老实(原三中队改为鲁南军区独立团二连),在任何环境下未叫过苦。1943年,在敌伪顽三面夹击情况下,有时一个连在外活动,都完成了任务。
在这几年中,我这个幼稚无知的青年得到了初步的锻炼。一个月的党训班让我开阔了眼界,知道有个社会主义的苏联,而且对我们还很好。在党训班学会了一支歌,叫《十二月》,歌词大意是说社会主义建设和美好前景,对我鼓舞很大。通过党训班学习,懂得了抗战时期如何与国民党摩擦和斗争,了解了国民党的双重性。听了万华副主任关于反扫荡的报告,受到了深刻教育和鼓舞,增强了必胜的信心。
(登载于中国党史出版社《南下干部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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