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兴同志自传之3

Admin 发表于2016-03-04 22:30:03
(二)旧社会参加汪伪军的情况
1941年冬天,因家庭生活贫困,我母子二人和本村周为山一家4人、王小连一家5人等同坐一小船往江南逃荒,想了一切办法顺带几百斤食盐赚点来回路费。到了离我家约三四百里路的苏北兴化县中堡庄时,遇到一个亲属的姑父,他在那里当汪伪军(我们当时不知道他当伪军)。
我母子二人坐原船和同来的人继续前往江南,到达江毕口南还存两担食盐,卖了半天回到埠头还有三四十斤。母亲叫我上岸散卖,从吃过午饭直跑到傍晚,因价格低,不够本钱,食盐还是没卖出去。背着食盐回埠头,到离船不远的地方,遇上一个伪军。他挡着我说:“你的背篓里装的是什么?”我说是盐。这个王八蛋说:“是盐?跟我走。”说着抢过背篓,叫我在后面跟着,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怕得要命。在伪军不留神的时候,一下子转入一条巷子,飞快地跑回到船上。母亲听说被人抢了食盐,伤心痛哭。
1942年7月,周为山、周子良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们父子当了和平军,以为他们也是逃荒回来的。不知他和母亲说了什么,母亲在这年农历八月的一天对我说:“周四爷和你子良哥在兴化军队里当差很好,现在家里没法过日子,更没有钱让你读书,还会饿死。母亲是舍不得你的,可我死倒没有什么关系,你得找出路活下去,不如跟你四爷去找点差使干,将来生活好了再回来。”我说:“当新四军不行吗?”母亲说:“别人都讲,新四军连穿的衣服都没有,抽黄烟钱也没有,打起仗来不用枪用命拼,当了新四军死的多活的少。”母亲又说:“我夫妻二人就只有一个儿子,哪能舍得呢?你还是听我说跟你周四爷去,有他们照顾我也放心,到那里当一个文书,只用笔不打仗,多好呢!路费妈已替你借好了,明天一早就跟他们去。”我当时糊里糊涂的,听从了她的话,一早上了船。这只船是姓周的雇好的,船费按人头摊派。在船上行了三四天,到了兴化中堡庄伪军控制区了。
同去参加伪军的共6人,除了周为山、周子良和我,有一个姓王的,离我家不远,听说是吃鸦片烟的;还有两个是周为山的姨侄,一个姓祝,一个姓林;另外同去的还有周家父子的家属,共计男女8人。
8月,编入汪伪军陆军二十二师八十七团二营四连,驻兴化县中堡庄。初到时,周为山带我们向连长报到,连长叫我们几个先到文书那边登记,各人报了姓名、家庭住址、年龄、家人、田地房产等,问一答一。而后,连长问我们是否当过兵,是否都一起来的,会不会用枪。他看我年龄最轻,就问我多大,我说17岁。又问我以前干什么,我说是读书的。他笑一笑就走开了。当天晚上分配下班,周为山在一排一班,周子良在三班,姓祝的在二班,姓林的在七班,我分在三排六班,姓王的留在连部帮助文书工作。第二天每人发了一套黄色的单衣,也没有发枪,派一个老头子班长带我们出操。听他们说,这个老头子班长当了20年左右的兵,大家称他老班长。
姓王的是个30多岁的大烟鬼,第一个吃不消;我从小读书未吃过苦,身体也吃不消。姓林和姓祝的都是种田放牛出身的根本不懂。每天吃过饭就出操,早晚一点空的时间也没有。姓祝的在第二天就被老家伙打得鼻血流了一大碗,而我和其他几位虽没被打得出血,也不知挨了多少皮带和拳头。睡觉时,双手将腿抬起才能放到床上,晚上在被窝里悄悄地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我没办法,对周为山说:“四爷,我不能干,要回去,替我想想办法。”他说:“回去做什么?”再求他,他气着说:“你回去你自个儿回去好了,我是不回去的。”我想,是你把我带出来的,现在你不管?这个地方四面是湖,我们驻在湖心的小岛上,也不知东南西北,怎样回去?哪里有船送我出去?我每日想着回家。
又过了两个月,发给我I支老套筒枪、4个手榴弹、I副红领章,2个铜豆钉在领章中间,标着一等兵。周家父子是上等兵,其他几个都是一等兵。白天整队操练步伐、枪法,然后其他人去听课,再留我们几个新来的开小灶,根本没听过课,只学过唱歌,出操前10分钟唱两首歌。命令要按级服从,不得违抗。晚上我站岗的地方是没人到的韦角港里。
(登载于中国党史出版社《南下干部在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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