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值得一提的是从浙江省的江山县进军到福建浦城时必须通过武夷山和爬过仙霞岭,这段路将要遇到更大的困难,因为这个地方不仅有海拔1000多米的高山和茂密而潮湿的山林,道路也早被国民党彻底破坏,而且其中必经之地保安镇一带还是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和毛人凤的家乡,其政治情况十分复杂,加上这里还残存着大量的(甚至是整营整团建制)国民党散兵游勇和长期占山为寇的土匪等。他们经常对我军有组织的打冷枪、偷袭、骚扰我们。通过这样一段近200华里的高山险路自然是很困难的。我们除了组织精干的武装警卫和加强部队的前后卫警戒巡逻外,还要求所有带枪的同志必须提高警惕,要有随时投入战斗的精神准备。在浙江、福建交界的峡口镇和二十八都村宿营时就遇到过敌人袭扰,特别是夜宿二十八都那天晚上,就和敌人断断续续打了一夜,才打退了敌人的骚扰破坏。尤其是从江山县去福建省要翻过海拔1000多米高的武夷山脉的仙霞岭,那是最为困难的一天,且正值三伏大热天气。七月流火,气温经常在38°C--39°C高温酷暑,多雨多雾,几天的艰苦行军大家总是闷热多汗,浑身潮湿,不少人感到体虚无力,经常有中暑、晕倒和生病的,全靠同志们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我们有马骑的几个同志全部把马让给了体弱有病的和女同志去骑。曾记得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在沿路不仅大肆破坏交通,而且还在有的水源中还投放了毒药,特别是在路过仙霞岭这段高山时,大家实在又累又渴,因事先早被告之这里水中有毒,故此谁也不敢喝一口。从江山县出发时,虽然要求大家充分作好防暑防渴准备,人人都必须准备好足够的水,除把行军水壶灌满外还要尽可能利用一切条件多带些水,以防万一。但由于天气实在炎热,流汗太多,不仅每个人的嗓子渴得冒烟,就是那些随军马匹也渴的口吐白沫,大喘粗气,浑身汗水流个不止,使人看了怪心痛的,有的同志自己舍不得喝的水都支援了别人,有的实在渴得走不动了,就靠其他身体好的一些同志搀扶着走或用担架抬,一直到天黑赶到宿营地,在一个叫峡口镇的大山村休息,才使大家又饥又渴,极端疲劳的身躯逐渐缓解下来。
写到这里,使我想起了过仙霞岭时有一件十分动人的故事使我一生难忘,就是我带的那匹小红马虽然那天它上下驮病号力气没少出,但它的精神始终比其它马匹好一些。过后才知道原因是跟随我的那个小马夫郝二会同志的工作极端负责任分不开的。他不仅出发前带足了水饮足了马,而且在那天行军路上还把自己水壶的水也让马喝。 这个同志那年虽然才21岁,但他在半年多的艰苦行军过程中表现的非常好。8月份到达福建,8月17日解放福州市,完成南下进军任务之后,因为我的工作另有调动,被分配到闽南沿海的惠安县当了县长,于是就把那匹小红马卖给了城郊一家农民去种地用了。对此,郝二会同志的思想很不通。在他分配到县政府当警卫班长后,他还经常偷偷跑到农村去看那匹马,一看见农民种地时用鞭子抽打,他就心痛,还和人家吵过架。可见这个同志的对马的感情多么深,这是对革命的感情,而他的思想又多么纯洁,当然像这样的好同志在革命战争年代何止一个,这种可亲可敬、十分可贵的精神我们应该永远继承发扬并向他们学习。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南下行军这段历史已经过去49个年头了。抚今追昔,许多往事回忆我自己仍还历历在目,尤其是我党我军革命战争年代的那种高度的革命自觉性和严明的组织纪律性使我永远不能忘怀。
1998年1月3日完稿
文本提供:邯郸胡惠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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