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早饭后,我们在团指挥所研究师命令我团今晚攻下大、小北岭的战斗任务,因为附近没有村庄。指挥所设在通往小北岭山路旁的山洞里。我们明白,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因为大、小北岭是依偎在福州城北两个最高的山峰,可谓福州城北的屏障或曰城墙,如果攻下大、小北岭。福州就北部裸露如在脚下,并形成和兄弟部队北、西两面夹击之势,解放福州就胜券在握了。但是,山险路窄,敌人有重兵防守,正面进攻,困难很大。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召集营干开会,摆困难,提办法,反复研讨各种战术手段中的最佳方案。
首先朱参谋长根据昨天猪蹄峰作战的经验提出了意见,他说:昨天攻占猪蹄峰伤亡很大,就是吃了光从正面进攻的亏。战后到山上看了地形。发现容易上去的地方,敌人防守严密;难于上去的地方,敌人防守疏忽。这就告诉我们要选好攻击路线。朱参谋长还提出,打山头组织轻便部队,夜间偷袭为最好。因为山野里靠草木隐蔽,敌人看不清目标,可以减少伤亡,还有风吹树叶、山涧流水、乌啼兽叫等各种声音,使我们在接敌运动中不易为敌人发觉,便于突袭,打他个措手不及.尽快消灭敌人。
大家认为这是一条很好的经验。可作为攻占小北岭的借鉴。几经研究,最后一致认为:大北岭虽略高于小北岭,但山顶平缓,东西很长,无突出险地可守,南面地形复杂,不便运动,亦无大路通往福州,估计不会有强固的工事,也不会有敌人主力。敌人防守的重点和主力是在小北岭,因小北岭东部的山垭口,是北部各地当时通往福州大道的必经之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堪称关隘。据俘供,是敌五十师一个团的团部带一个营驻守,并筑有工事。攻克这样的敌设防要点,我们应该避强就弱,先断其侧翼,使要点孤立,尔后一点两面,实行强攻,最后拔点歼敌。为了保障这一战术手段的成功,我提出带三营从小北岭正面进攻,团长和参谋长带一、二营和特务营从大北岭的黄金井发起突击,得手后,再正、侧两面对小北岭实施强攻。为了不使我们的意图暴露,团主力向大北岭运动一定在黄昏之后。这个意见,大家完全同意。于是各自回单位,迅速投入战前准备工作。
太阳西斜的时候,部队悄悄地分头出发了。进攻小北岭的两个突击排——八连二班和四班的战士,全部轻装.佩带冲锋枪和手榴弹,掩护着副教导员王荣山同志带领的连干和突击排班长潜进到小北岭最近的又高又密的茅草丛里,观看了地形后,回来召开了军事民主会,详细研究了各种情况下的战斗方案,接着又对全体突击队员进行了战前动员,战士们个个磨拳擦掌,准备拼搏。
入夜,攻击前的沉寂笼罩着整个阵地,每个人的心情热烈而又紧张。突然,大北岭方向信号弹飞上天空,接着枪炮声响成一片,一、二营和特务营发起攻击了。
看到信号弹和听到枪炮声。三营长王瑞生也立即命令部队向小北岭发起攻击。战士们一个个如下山的猛虎,迅速地穿过一人多高的茅草、荆棘,蹬着石壁的缝隙,抓着野藤、树枝,一步步攀登上去,一阵阵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响彻夜空,但不久枪炮声就停息了。我很快就接到冯教导员的报告:“敌人撤逃了.不知道耍什么把戏?地堡、战壕里扔下很多物资、弹药。俘虏了几十人,但无一重要军官,俘虏称部队都已向南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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