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一营就在火力掩护下,以班、排、小组为单位向前运动,敌人也以火力进行阻击。二连以顽强的毅力在敌火力下以各种运动姿势进入到距柳河西门不到百米的冲击出发地。牟连长带着二排和爆破员距西n不过五六十米。这时,我们听到柳河东门枪炮声响作一团。一看总攻时间已到.知道八十二团已发起攻击,就命令一营立即发起攻击。
爆破开始了。我们以密集的火力向柳河西面围墙特别是西门的敌人的工事进行压制和封锁,敌人也以火力封锁西门两侧和通路,一时火光四射,弹如骤雨。第一个馔破员王玉山把鹿砦炸开了,但负了重伤。另一个爆破员小夏抱起炸药去炸西门,在途中牺牲了,爆破队长范顺成抱起小夏的炸药.迎着密集的子弹,向西门冲去。这时,因爆破西门。我们直射西门的火力暂停,敌人就爬出地堡向西门外面观察情况,看见范顺成一个人上来,就大声喊叫:“开门捉活的”。范顺成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将炸药竖在大门正中,拉响了导火索,退回来伏在地上看爆破情况。但见西门不断晃动,里面敌人喊:“推.快推”原来这个门是敌人临时用圆木钉起来的,后面虽然用木捧顶着,并设了障碍,但能看清门外。敌人知道是放上炸药了,就推晃西门,将炸药晃倒了。范顺成看见炸药被晃倒,不顾炸药随时爆炸的危险,冲上去将炸药竖在门的南侧,但又放敌人晃倒了。这时,范队长知道炸药要炸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第三次把炸药竖在门上,他刚退回来,炸药响了.西门炸开了。牟连长带着二排迅速冲上去,占领了西门。李副连长带领一排也冲了上来。但正在这时.敌人西门两侧的火力迅速复活,交叉密集的火力封锁了我们突击的道路。二连三排、三连和一连都被压制在西门外动弹不得。突进西门的两个排,排干部大部分伤亡,牟连长壮烈牺牲,李副连长负了重伤。而敌人在军官的严厉督战下,进行反扑。我们的战士在这种严重情况下,牢记着战前的誓词,决心坚守西门阵地,与敌展开了殊死的搏斗。五班长牛立风带领全班首先突入西门后,连续打退了左右前三面反击的敌人,一个趁着硝烟黑夜突然冲到他面前的敌人,也被他一刺刀刺死。二排副排长徐延荣消灭了西门两侧的两个暗堡,并和占领了靠近西门南北两所房屋的同志打退敌人的小股反击。不久,敌人一个连的兵力进行反击,这些家伙为了识别自己,翻戴棉帽,翻穿大衣,气势汹汹,沿着大街直冲西门而来。我们的战士一直等他冲到近前,机枪手榴弹一齐开火t把敌人打得四散溃逃,并勇敢地冲上去俘虏了20多个敌人,一问才知是敌特务营的。不多时,敌人又从西门南测反击,这次他们学乖了,沿着墙边,拉长队形,弯腰端枪,搜索前进。他们刚靠近西门.又被我们一阵火力打退。路南被我们占领的一所房屋的邻院。集结着20多个准备反击的敌人.也被徐副排长用手榴弹轰跑。这时清点了一下人数,两个排只剩下十几个人,弹药也将消耗殆尽,而敌人仍在不断地反击。西门外面,本连三排和三连、一连又没上来,徐副排长派出联系的两名同志一直没有回来(战后才知道他们都牺牲在西门外的突击道路上)。整个柳河西面,只听见柳河敌人向外发射的火力越来越猛,我们射向柳河的火力却很稀弱,徐副排长预感到了情况的严重,决定亲自到营部报告情况并请求指示。于是.他向坚守在西门内南北两所房子的六个同志作了交待,然后从被炸塌的西门中钻了出来,冲过了敌人封锁,很快到达营部,见到了程副团长和朱副营长,报告了情况.朱副营长立即用电话上报了团部。
当时,团指挥所设在柳河西门外不到二里路的小村里,除毛团长和我外,还有孙主任和参谋处、政治处的几个干部,团报《奋勇报》的编辑纪明铎也在那里。我们从接到一营突破西门的报告后,有十多分钟没接到情况报告了。正要打电话查问。刚好在这时,接到了朱副营长的电话报告。
毛团长在电话中向朱副营长发出了命令:“坚决守住,一步也不能后退!子弹打光了甩手榴弹。手榴弹打完了拼刺刀!命令三连和一连立‘即冲上去j”
这一情况向师部作了报告。师首长指示一定要守住,接着我和毛团长以及团指挥所的同志都赶到一营指挥所来了。
一营指挥所设在西门外不到一里路远的一个一米高的土包后面。朱副营长看到我们来了,说了声“首长来了”,就对营指挥所的同志说:“走,我们到前面去”!毛团长还未吭声,朱副营长就匆匆跑步到三连去了。一贯战斗积极的孙主任,对程副团长说:。咱们也到前面去吧”J于是,参谋处的参谋、政治处组织股的马效曾股长、王奉忠、崔锡田干事和编辑纪明铎都一齐去一营了,临走,我和团长都说:“好,你们把一营督上去”!
一场决定性的拼搏在西门展开了。
朱副营长首先命令徐副排长立即把二连三排带上去,接着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冲到三连所在地,找到了该连赵副连长和谭指导员,看到他们全连俯在地上犹豫、迟疑的情形,气愤地当即训斥了他们,严令他俩带领全连冲上去,并命令一连随三连突入,传令全营火力进行掩护。
在三连和一连向西门冲击时,除遇到西门两侧的火力封锁外,又发现了西北角的一个大火力点,其中有一挺重机像刮风一样不停地向西门附近扫射,突击部队受到很大伤亡.随三连突击的孙主任险些受伤,马效曾股长负伤后,纪编辑冒着炮火费了很大气力才把他背下来。冲上去的同志有的从木栅中钻进去,有的从西门南侧炸药炸塌的地方爬上去。这时,程副团长、孙主任、朱副营长都进入了西门,直接指挥战斗。因为二连伤芒很大,一、二排只剩下十几个人,三排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带领三排突击的郝指导员也负伤下去了。于是将一、二排合并为一个排,指定徐延荣代理排长,坚守西门前面的两所房子.三排坚守西门。二连连干都已伤亡,两个排直接归朱副营长指挥。一、三连在西门两侧发展时,注意了消灭围墙底层地堡的敌人和占领靠近围墙的房屋,以巩固和扩大突破口。但是,由于一营伤亡很大,不论向两侧和纵深发展都感到进展迟缓。值得高兴的是,经过两个小时拼搏,西门这个突破口终于巩固并且扩大了。我们已经站住了脚跟,胜利有望了。
程副团长和孙主任向我及毛团长报告了这一情况。为了乘势发展,我们决定二营立即投入战斗,向纵深实施突击。同时,我们又询问了三营在南门突破的情况,知道由于该营投入战斗更加仓促,地形和敌人的工事,尤其是隐蔽火力点都来不及详细侦察,就发起攻击.进行爆破,结果9名爆破员伤亡了6名也未成功,现正组织第二次攻击。我和毛团长交谈了一下,认为三营二次攻击也没有把握,根据西门当前情况.不如调三营从西门投入战斗,力量集中,发展更快。于是命令三营停止对南门的攻击,除留一部分封锁和监视南门外,营主力从西门进入参加纵深战斗。随后,毛团长将我团战斗情况和意见向王师长作了报告,王师长表扬了我们,他对我团的战斗部署完全同意,并要求“巩固和扩大突破口,迅速向纵深发展。”最后毛团长问了一下兄弟部队的进展情况,才知道不论东门和西北角都未突破。我们感到我团的压力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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