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先运智勇双全,英勇顽强,是战斗的榜样,是独胆的英雄。1947年4月25日,在英勇突破泰安东门,全歼国民党匪军整七十二师的战斗中,戴先运同志又经受了残酷战斗的考验,以“有我无敌”的革命大无畏气概再一次证明了他无愧于英雄的称号。
经过24日一夜的战斗,负责主攻东门的我十纵二十八师占领了泰安城东关,并构筑了攻城工事。戴先运所在的八十二团二连像往常一佯,在这次攻克泰安东门的战斗中,又将担负爆破城墙、开辟通路的突击队。二连是一支英雄的连队,抗日战争时期.在纪家疃战斗中,曾创渤海军区全歼日军一个小队和40名伪军的典型战例。在后来的无数次战斗中,该连每战必胜,尤其善于攻坚。1946年7月,他们出色地完成突破济阳城的任务.三排被军区命名为“志业排”。这次当上级把突破泰安东门的艰巨任务交给他们时,全连上下群情高昂,大家决心“坚决把胜利大旗插上泰安城”。
二排长戴先运和战友们压抑着大战前的紧张和兴奋,一边静静地擦拭着武器,一边看着夕阳照射下的泰安城。古老的泰安城,此时像一头狰狞的巨兽,伏卧在壮丽雄伟的泰山脚下。东门城楼矗立在几丈高的坚厚城垣之上,城墙上面筑有成群的敌碉堡和暗火力点。敌人凭着深沟、高墙和强大的火力,龟缩在城垣之内,苟延残喘。25日薄暮时分,突击连二连的战士们奉命向东门运动,选择进攻位置,准备突破城门,冲进城去,最后歼灭敌人。敌人似乎预感到他们行将灭亡的命运到来,使用各种火力封锁着通向东门的每一条道路;呼啸的炮弹,打在东门的每一个屋顶、每一个洼地和每一个角落。在激烈炮火中运动时,二连遭受了较大的伤亡,有60名同志被万恶的敌人炮火夺去了生命。于是部队进行重新组编,把二排编成两个班,把三排编成一个班。大家把对敌人的仇恨咽在肚子里,压在枪膛里,怒视着前方,等待着突击的信号。
20时整,解放泰安的总攻开始了。连续的爆破,轰天震地的响着,压倒了一切声音。我八十二团一营集中火力.掩护着二连“爆破大王”盖希云带领的爆破组,爆破城墙,开辟前进的道路。爆破组每人带着几十斤重的炸药包,冒着密集的炮火,机动灵活地逼近城墙脚下。经过连续爆破,东门城墙上炸开了一丈多宽的缺口。随着最后一声爆炸,二排长戴先运、三排长闵照华带领突击队的同志,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缺口。
这时,敌人调动一切可能调动的火器封锁着突击队前进的道路,炮弹手榴弹像冰雹似的打在突击队员的脚下,我突击队又有了一些伤亡.三排长闵照华也身负重伤被送了下去。其余的同志冒着敌人的炮火继续向前冲锋。突击队的同志们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一心想的是占领突破口和攻克东门,为后续部队开辟道路。突然一颗手榴弹落在机枪班长黄兴德的脚边,嗤嗤地冒烟.在这危机关头,为了周围同志们的安全,他用脚使劲将手榴弹踩进松土里。手榴弹在脚下爆炸了,黄兴德负了重伤。他苏醒之后,指挥机枪向敌人射击,掩护突击队仅剩下的8名同志登上了城墙突破口。
敌人十分恐慌,他们集中南、北、西三面火力拼命压制东门突破口,企图阻止我后续部队前进.并纠集一个连的兵力向突破口疯狂反扑,想从我英雄战士的J手中夺回突破口。这时,戴先运的右腿也负了重伤.他知道,巩固东门突破口、接应后续部队进城的重担
就落在眼下8个人的肩上,在这紧要关头,干部的一言一行关系着军心、士气,他咬紧牙关,高喊:“有我们的顽强,就没有敌人的顽强。同志们,党考验我们的时候来到了,只要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突破口!”他拖着伤腿,坚定沉着地指挥战斗,连续打退敌人的三次反扑。
突破口的旁边是东门城楼门顶.只要夺下这个门顶,就能解除敌人对我们的火力压制,又可以取得控制半个城的制高点。眼下,东门顶上的敌人正凶猛地向突击队员们射击。戴先运果断地命令首先夺取东门城楼这个支撑点。战士王文达像小老虎似的,端起冲锋枪,边冲边扫.戴先运投出一排手榴弹,炸飞了东门顶上向我扫射的敌人,带领大家在硝烟中登上东门顶。
戴先运带着七八个人刚登上东门顶,就看见顶端还有敌人的一个中心地堡。他们要占领东门,首先应该消灭它。但是,时间是不允许的,因为他们刚爬上城门,南面的敌人就从屁股后面像乌鸦一样拥上来了,把他们夹击在半个小小的门顶上。这时夜色漆黑,已无法辩认对方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戴先运一把抓住来人的帽子一摸,不对头。大喊一声:“不好!打l”顺手扔下两个手榴弹,大家一阵乱打,敌人丢下了20多具尸体,鬼哭狼嚎地滚了回去。南面的敌人刚打退,北面的敌人又扑了上来。戴先运一边指挥战士薛更臣等同志正面顶住敌人的冲击,自己转到敌人侧后,两面夹击,还抓住敌狼狈逃窜的有利时机,用炸药将东门顶上的中心地堡炸掉,占领了整个东门城楼。经过浴血奋战,我整个突击排仅剩下戴先运和战士薛更臣、王文达3人。戴排长命一人守南面,一人守北面,他在中间机动。他们都知道,用生命做最后搏击的时刻就要到了。
在这紧要关头,二连李连长、王指导员率领后续部队冲上了东门顶,指挥突击队的宋副营长也带了重机枪上来了。敌人深知城楼制高点的重要,如一旦被我军占领,东门突破口就无法夺回。他们垂死挣扎,拼凑了扼守东门的所有残兵败将,从南、西、北三面蜂涌而来.妄图夺回东门。顿时,城门上爆炸声不断,火光烟雾四起,东门周围成了一片火海,像沸腾的锅炉一佯。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突然,我们一些战士的子弹、手榴弹打光了。大家刚要叫喊,英雄戴先运拖着伤腿拣来了敌人的手榴弹分给大家,把敌人狠狠地压了下去。但是敌人马上又被“督战队”逼着冲了过来。这时,我二十八师全师的掷弹筒火力支援来到了,炮弹像下雨似的砸在敌人头上;坚守东门的战士浑身上下又增添了力量,他们用手榴弹配合着炸药包又把敌人反击下去。敌人只在叫喊着:“冲!冲!”,可是却不敢再来会一会我们的英雄。
经过浴血奋战,连续打垮了敌人的5次反扑。我军终于牢牢地占领了东门顶这个制高点,保证了我们的后续部队成团成营的从这个缺口里冲进去。这时戴先运他们才坐下来,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掩护我部队向纵深发展。
太阳从东面钻了出来,战斗将胜利结束了。胜利的旗帜沐浴着阳光,在泰安城头高高飘扬。这时,英雄戴先运看了一眼他负了伤又拖了一夜的右腿。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担架摆在他的面前,可他已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作者简介:彭飞,山东省青州市人。1917年生,1938年参加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历任益寿县动委会科长、渤海军区宣传队队长、团俱乐部主任、师宣传科科长、二十八军《前哨》报社社长、二十八军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等职。建国后,曾任总政治部《八一杂志》社副总编辑、总政副秘书长、总政群工部副部长、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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