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茂生回忆中央红军反围剿爆破赣州城墙的故事(二:失利)

Admin 发表于2016-03-12 16:39:48
  赣州,是赣南的一个大城市,地形十分险要,是个三角地带,三面环水,河宽水急,无法接近,只有南门和东门是陆地,而且是一片较平坦的开阔地,城墙高而坚固,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形。守敌是滇军一个旅,旅长马昆。另外,这里还集中了附近反动地主武装和保安队数千人据城固守。当时,我们没有重武器,要摧垮城墙,只有进行坑道爆破。  
  我们红七军占领了东门外的一条街道。为了活动方便,我们把街道两侧的房屋全部打通连接起来。在街道中间,用麻袋装上沙土,垒成工事,架起两挺机枪,封锁城门,掩护挖坑道。  
  坑道口选择在街道前的一个土坎后面,距城约四五十米远。三军团特意派来一名挖过坑道、曾爆破会昌城墙的科长作技术指导。  
  作业开始了,任务十分艰巨、困难。开始挖坑道口时,东门城楼上的敌人发现了,疯狂向坑道口射击、投弹,有时还投下汽油、扔下火球烧我们的房子,对坑道作业威胁很大。但同志们不畏艰险,冒着枪林弹雨,坚持作业,飞来的子弹从身边嗦嗦擦过,全然不顾。有时手榴弹就在跟前爆炸,卧倒爬起来再干。经过一个昼夜的苦战,总算挖出了一个坑口。由于坑口小,作业面窄,只能容下三个人作业,前面两人挖,后面一人把土一筐一筐运出来,因此,工程进展较慢。这时,有的同志急了,连气带骂地说:“马昆这兔崽子,今天你逼我们挖地洞,明天我掏你心肝,攻下赣州城,非活宰了你不可。”
  四五天后,坑道挖进了二十米远了,这时,爆破队二十多人分成两组,轮流作业,日夜不停。四、五天后,才挖进二十来米远。洞内空气越来越稀薄,挖不多久,就喘不过气来,连油灯都点不着了,大家只好摸黑干。可是,挖不多久,就喘不过气来了。  
  更大的困难又接踵而来,狡猾的敌人千方百计地想破坏我们的坑道。便在城墙上布满水缸,口朝上的装水看水波,口朝下的穿底听响声,侦听清楚后,便用炮火轰击,这样,我们的坑道越往前挖,危险性就越大,果然,在我们坑道快要挖好时,一天,陈济棠派了两架战斗轰炸机在我们上空盘旋,企图炸毁我们的坑道。
    “誓死保护坑道,坚决不让敌人的阴谋得逞!”同志们坚定地说。  
  为了保护坑道,掩护部队以密集的火力朝敌机射击,使敌机不敢低飞,接近坑道,约半个小时左右,胆小的敌机怕中弹身亡,直忙掉转机头逃跑了,临跑时,胡乱扔下几颗炸弹。有的掉在河里,有三颗落在我们部队住的房子上,把房顶穿了三个大洞。炸弹掉进了屋里,同志们迅速散开隐蔽,过了一阵子,不见爆炸,拣起来一看,原来炸弹没有安放引信。同志们看着未响的炮弹,风趣地说:“陈济棠真够朋友,我们正好需要炸药,送的真及时,再多几个我们更欢迎。”  
  经过十几天的日夜奋力掘进,坑道终于伸展到城下。当同志们借着手电的亮光,发现又干又硬,夹有砖瓦碎片的土层时,心情特别紧张和兴奋,都抢着挖最后的药室。  
  一天,忽然下起大雪,整个大地一片白茫茫,加上凛冽的北风,使人感到寒冷异常。约上午八点多钟,正当爆破队的同志把装好的三棺材炸药(还有敌机投下的三枚炸弹),准备抬进药室时,敌人一个营的兵力在重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打开东门,向我们冲来,一是想把我们部队赶跑,占领这条街道,二是想破坏我们的坑道。瞬时,有一百多敌人已冲上了街道,我街道两侧的部队用机枪、手榴弹英勇还击,当即,将冲上街道的一百多名敌人全被消灭在街道上,其余敌人见状,抱头鼠窜,又逃回城里去了。  
  打退敌人进攻后,同志们迅速把炸药抬进药室,接上导火索。这时,先锋队也调到了前面,接近城墙。五十五、五十八团在街道后面的一块大空地里集结,准备攻城。一切就绪后,报告了三军团指挥部。  
  一九三二年二月上旬的一天,上午十点多钟,总指挥部下达爆破城墙的命令。爆破队派了三个同志去点燃导火索,尔后迅速隐蔽。骤然,“轰隆”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顿时,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城墙被炸开几十米宽的缺口,城楼上的敌人随着巨股烟尘腾空而起,飞向空中,随后,有的像死蛇一般横横地摔在屋顶上,有的敌人摔进了赣江里,还有的摔在街中心的马路上,血肉横飞。可是,由于爆炸威力较大,被炸飞的砖头、石块雨点般砸在我部队集合场上,当场死伤两三百人。部队大乱,纷纷散逃躲避。70多人的先锋队,因靠城墙太近,大部分被埋在土里,最后只剩下四个人了。  
  因夺城心切,这几个先锋队员,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占领了城墙。可是没有料到,第一道城墙被炸毁后,还有第二道城墙。当我们的部队重新集结好,准备冲过第一道墙时,敌人约一个团的增援部队从第二道城墙内冲了出来。敌我进行丁激烈的战斗。因地势对我不利,我军伤亡较大。激战一阵子,部队便撤回街道,敌人也未追赶。这样,第一次攻城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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