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在广北扑空,自南向北拉开百里阵线,向八大组层层推进。但他们既怕踩到地雷,又怕掉进陷坑。北隋、牛家庄相距八大组六、七十里的路程。就使他们花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闾。第二天,敌人的骑兵首先赶到八大组,立即陷入了我们设置的地雷阵。瞬时间,地雷开花.鬼子人仰马翻,骑兵大队长也血肉横飞,呜呼哀哉了。当敌人的大批人马合围到八大组时,八大组空空落落,我军已完全撤离了。
敌人连续扑空,恼羞成怒。在八大组、民丰、宁海、双河镇、朱家屋子等重要村镇设立临时据点,开始了惨无人道的“驻屯清剿”。他们见人就杀,见物就抢,强奸妇女,焚烧房屋,兽蹄踏遍了大小村庄。其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初冬的黄河水冰冷刺骨,鬼子把老百姓抓去,逼迫弯腰站在水里,搭成人桥,让他们穿着带铁钉的皮鞋踏着过河,许多老百姓惨死在河里;鬼子象野兽一样,把抓来的妇女脱光衣服,捆在椅子上,强行轮奸;他们还毫无人性地把儿童们抓来,绑起双手,头上裹上棉絮,浇上汽油点“人灯”。孩子们惨叫着、挣扎着,向四处狂奔乱跑,而周围是端着刺刀的鬼子兵,孩子们撞到刺刀上,一个个倒在血泊里,鬼子们却狰狞地狂笑着,以此寻欢作乐。有的甚至把儿童们的皮剥下来,挂在电线杆上示众。在敌人的屠刀下,还有百余名群众被赶到海边,无路可走,淹死在大海里……
鬼子想用血腥暴行,来慑服我根据地的人民群众。但英雄的垦区人民是杀不尽吓不倒的,愤怒和复仇的怒火在每个人的心头燃烧。垦一区有一位姓贾的大娘和她十五岁的儿子被鬼子抓住后,鬼子把明晃晃的刺刀搁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地问到:“八路的哪里去了?八路的军装、武器哪里的埋着?”贾大娘心不惊,肉不跳。随口答到:“俺是到这里来要饭的,什么也不知道。”鬼子把她娘俩推进一个土坑,威胁说:“你的再不说,统统的活埋的干活!”贾大娘把儿子紧紧揽在怀里,依然坚定地说到:“莫说活埋了,就是零刀割了,也还是不知道”。这时,鬼子就向坑里填起土来,贾大娘视死如归,泰然自若……鬼子还抓住一个埋地雷的民兵,强逼他挖出埋好的地雷。这个民兵一边在四周挖着,一边想着对付敌人的办法。待地雷露出后,招呼鬼子到跟前去看。鬼子蹑手蹑脚走到跟前,他一抽雷管,地雷爆炸。六个鬼子丧了狗命,英雄的民兵也壮烈牺牲。
坚持斗争
在县委的领导下,县、区武装和民兵,分成许多游击小组,按照毛主席“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略战术,组织群众,带领群众,同敌人进行了英勇的斗争。
反扫荡开始的头几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掩护群众转移隐蔽。但在这平原地带,能供隐蔽利用的地形地物,除了滨海地区的荆条林和荒野里的一些沙坑土丘外,再就是田野里的高梁棵和“抗日沟”了。因此,哪里没有敌人就转移到哪里,敌人来了就走,群众很难转移到一个固定安全地点。所以,跟敌人遭遇也就成了经常的事。有一次,二区区委书记许俊芝、妇女干部小王和县青年救国会会长王志颜等同志,在组织群众转移的时候同敌人遭遇了。他们据守在村头的一间屋子里,顶住敌人,掩护群众从“抗日沟”向高梁棵里疏散。群众安全转移了,他(她)们却被敌人团团围住,最后弹药用尽,壮烈牺牲。。这些干部的名字和事迹,一直在群众中传颂着。
抢粮,是敌人这次扫荡的目的之一。因此,反抢粮也就成了我们反扫荡的重要内容。由于我们早就坚壁清野,把粮食巧妙地藏了起来,任凭敌人东搜西寻,仍然一无所获。于是,鬼子就欺骗群众说,“皇军”有什么“透地镜”,拿“透地镜”朝地上一照,哪里埋着粮食就知道。如不早把粮食献出来,照出来村村都要斩尽杀绝。分散在群众中的县、区和村干部们,及时揭露敌人的阴谋,宣传教育群众,敌人的鬼花招很快就被粉碎了。但敌人不甘心,他们东一群,西一伙。一字儿排开,手持几尺长的钢锥,象瞎子探路一样,在野地里戳戳点点,四处搜索。有的在荒地里掩埋不好的粮食,被敌人挖走了。“绝不能让鬼子用我们的血汗去解救他们在侵略战争中的粮荒!”县委再一次发出了反抢粮的号召,各村民兵群众立即行动起来。夜间,他们摸到藏粮的地点,根据四周的地形环境,分别栽上高梁茬、荆条棵,按上鞋印、牛蹄印,进一步进行伪装。在没有粮食的地方,却埋上地雷,翻出新土,撒上粮粒,造成藏粮的假象。第二天,鬼子围上来一捅,地雷触发,“轰”地一声,鬼子的尸体和炸弯了的钢锥一起抛上半空。
敌人在村子里抢不到粮食,又妄想到荆林中搜捕我后方机关人员,寻找我工厂的机器物资。但在这浩渺的荆林之中,敌人的大部队却无法向纵深展开。他们刚钻进二、三里,就象蒙了眼的瞎驴,迷了向。东撞一头,西撞一头,有时转上大半天,却又走了出来。尽管鬼子的飞机不停地在天空盘旋,骑兵也在马背搭上高凳,但看到的只是一片荆林草丛。鬼子抓来老百姓带路,其中有不少就是我们化装成便衣的战士和民兵。他们故意领着敌人打磨磨、转圈圈,不是往无人隐蔽的地方带,就是向荆高草密的地方引。有时,趁敌人不注意,向一边一溜,便没了踪影。正在贼头贼脑四处搜索的鬼子,猝然间没了向导,立时慌作一团,陷入草木皆兵的境地。有的迷路的鬼子被我悄悄绕到背后干掉了。
鬼子白天四处搜索抢粮,直到晚上才回到设有临时据点的村子。白天临时据点里只有少数敌兵留守,疏于防范。我们的游击小组摸着这个规律,对敌人施展了“推磨战术”。白天,他们悄悄摸进村子,干掉守兵,夺回敌人抢来的粮食、衣物,拿去鬼子用的食品,填死水井,搬走用具,使鬼子吃不上,喝不上。有人亲眼看见过,有的鬼子渴极了,不得不喝自己的尿解渴。晚上,鬼子回到村子刚刚睡下,埋伏在村外草丛里的战士和民兵,又绕到村头放冷枪。引得鬼子通宵不住点地鸣枪放炮。在我袭扰打击下,敌人天天疲于奔命,夜夜惶恐不安。
鬼子一面驻剿,一面用汽车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掠的部分物资运往利津城。他们在封锁沟上搭起临时桥梁,在田野里压出一条公路,从八大组直通利津城。我们组成若干个爆破小组,埋设地雷,炸敌汽车,掐断了敌人的交通线。我部侦察班长王强带领的爆破小组特别活跃,他们不仅在敌封锁沟口和路上埋上了地雷,还把地雷很隐蔽地挂在桥上。不几天我们一连炸毁了敌人八、九辆汽车,炸死了十多名鬼子。更加振奋了群众的情绪,沉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我们曾拣到日军前线指挥部的一份通报,内称:“……共军后方机关已全部转移,敌区物资穷困;时有小股游击队袭扰,皇军动辄触发地雷……”
在这期间,我军区主力部队和武工队也在广饶、博兴、蒲台、沾化等县,积极向外线敌人出击,有力地牵制了敌人对我根据地的扫荡。在我内外夹击下,敌人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渐渐露出了撤退的迹象。十月二十六日,即敌人扫荡的第二十一天,鬼子犹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从我根据地全部撤走了。隐蔽在荆林草丛中的后方机关人员,风餐露宿,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苦,度过了艰难的二十一天,又重新回到了八大组。兵工厂、被服厂马上恢复了生产。一批批弹药、物资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医院、报社等机关立即展开了工作。经过这场残酷斗争的考验,广大军民意志更加顽强,英雄的垦区抗日根据地,以新的战斗姿态,巍然屹立在广阔的渤海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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