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军分区司令员许云轩,政委李曼村,根据伪军在战斗中自天夜里都得把伤员送团部医院等情况,决定智取冯家。
一天夜里,许司令和李政委亲率三个中队通过荒郊野地,悄悄向冯家前进。“不准说话”、“不准咳嗽”和“不准掉队”的命令,不时小声地向后传。在五十公尺以外,简直就听不到有队伍在行动。 ’
距冯家五百公尺了,部队拉成战斗队形,原地卧倒。十几个侦察员抬着一副担架,从大路上吵吵嚷嚷地向据点的南门走去;担架上的“伤员”不断地“哼,哼!”的呻吟着。同时,还可以听到“忍耐一下,快到医院了,打了针就不痛了”的话声。
“干什么的?站住!”南门上和吊桥两侧暗堡里的敌哨兵喝问。
这一帮人好象没有听见,仍直往前走。
“站住!再走一步就开枪了!”
“喂,你们听着!三营七连连长被八路打伤了,伤势很重,营长命令我们赶快送来。”这十几个侦察员一面答话一面走,“伤员”的呻吟听起来更“痛苦”了。
“你们先停下,等我们报告连长后再放你们进来。上头命令,防止八路探子,夜间不准随便通行!”
“妈的!连长伤势这样重,发生危险你们负责?我是营部的传令兵,营长命令在两小时内送到,你们胆敢阻拦?!”侦察员的声音更加愤怒了。
“什么事这样吵吵嚷嚷的?!"担任巡逻的一个班长也走过来问。
“七连连长负了重伤,营长命令我们赶着送来了,他们就是不放吊桥,真是岂有此理!”
“不能这么说,八路军鬼明堂多,我们要特别小心,你们先过来一个,问清楚了再放吊桥。”巡逻班长的警惕性还蛮高的哩!
“他妈的,你们都是瞎子,就这十几个人,还会把你们吃了!胆小鬼!你不知道七连连长是营长的亲戚吗?!……”
“老子要有个好歹,你们的头也保不住!他妈的,真是混账!”“伤员”也发火了。
“还不快放吊桥!”这十几个人一路骂,一路走,转眼就到了吊桥边。
敌人哨兵看到只有十几个人,又有担架,又有伤员,越看越象自己人,又怕连长出危险自己吃不消,所以就放下枪,动手放吊桥;围墙上的哨兵也就下来开大门。
“准备冲锋”的命令轻轻地迅速地传达下来。
吊桥放下了,四个人抬着担架过了吊桥,两个人守在吊桥外边,其余的人迅速地将巡逻班的枪拿了起来;那四个侦察员把担架靠在南门上以后,又飞快地顺吊桥跑了回来。这些突然动作使敌人哨兵着慌了,连喊:“连长呢?…你们跑回去干什么?……为什么拿我们的枪?……”敌人在惊慌不定,担架上的炸药的雷管在燃烧。“轰”的一声,南门炸开了,碉堡炸塌了,伪军哨兵被震昏了。“冲锋”的命令一发出,五、八两个中队就象猛虎下山一样的冲过吊桥,登上南门,架起机枪,封锁了南北大街,并沿围墙和民房迅速向前发展。第七中队也很快赶了上来,在机枪掩护下,顺大街直向伪军团部和营部冲去。
满街敌人乱哄哄的,枪声、喊声乱成一片;敌人在那里喊叫,我们就冲到那里。
“什么事?l哪里枪响?!”
“一排哪里去了?连长在哪里?”
“去传令把二排带到这里来?”……
伪军军官接连下着命令,伪军乱成了一团。我趁着夜色,也按上了话:“我在这里,快来集合l”等敌人涌上来,就突然大喝:“把枪放下,我们是八路军!”
被打乱的伪军是官找不到兵,兵见不到官,象群老鼠,满街乱跑,我们就见一个抓一个,见一群就抓一群。
我带着两个班搜索敌营部,当搜到院子的西南角上的一个小神屋里的时候,搜出一个只穿了一条短裤的中年人,他战战兢兢地说:“长官,我家住的是他们的营部,枪一响他们就跑光了,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一挺机枪丢到粪坑里了!”说着便跳进了齐腰深的粪坑里,摸出了一挺机枪。又恳求地说:“长官,你们快走吧;我把机枪交给了你们,若叫他们知道了,就要杀我的头,烧我的房子!长官,行行好事,你们快走吧!”“你怎么会知道机枪丢到粪坑了呢?恐怕不是老百姓吧!”于是我命令四班长带来一个俘虏看了看,然后又把俘虏带到屋里问:“这是什么人?”“是我们营长,我是传令兵,南门枪声一响,他命令我传令各连上围墙,可是我一出门,就叫你们捉住了!”
“营长先生,你不要装蒜了,你的全营除死伤的以外都在站队了,就缺你营长了!”这位没有来得及指挥部队的营长,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被押出了营部。
天渐渐亮了,我们用缴获的大车满载着缴获的胜利品,押着一长列俘虏,一路说说笑笑走出冯家。
来源:《渤海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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