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贵回忆张家口战斗包围新保安(二:毛主席的巧安排 )

Admin 发表于2016-03-15 18:57:00
“纵队来电话,请政委和副旅长去开党委会!”一个参谋兴冲冲地向我们报告。谢副旅长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转身大声命令道:“警卫员,拉马!然后,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可把这一天盼到了!”
本来,参加纵队党委会,对我们来说,是件极平常的事。可这一回却不同了,就连我这个一向不好激动的人,也稳不住了。塞外的风,吹得积雪腾起一道道白烟,迎面扑来。但是,我全身都感到热乎乎的。马儿跑得直喷白气,我还是嫌它太慢,不住地抖着缰绳。谢副旅长虽然正患着重感冒,也一步不拉地紧跟在后面。就是这样,等我们赶到纵队指挥部时,其他旅的同志竟先到了。显然,他们的心情和我们是一样急迫埃
果然,大家一见面,第一个谈论的题目就是“为什么还不打”?谈得正起劲,首长们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兵团杨得志司令员和罗瑞卿政委。经验告诉我们,兵团首长亲自来了,这不但表明要打仗了,而且我们纵队还是主攻呢!
杨司令员讲话了。他说:“抓住三十五军,这是军委给我们兵团的第一个任务。军委指出:抓住了三十五军,这是平津战役第一个大胜利,是战略上的胜利。”
司令员的话音一落,全场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既然抓住了,为什么还不打呢?”司令员开门见山地提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全场立刻肃静下来。司令员说:“为了稳住平津守敌,拖住它,不让敌人从海上逃跑,然后再来个就地全歼。”接着他便详细地讲解了这个问题。大意是:辽沈战役结束之后,华北敌人便徘徊在从海上南逃和西窜绥远的两条道路之间。不论敌人南逃还是西窜,对我们今后的战局发展都是不利的,最有利的是就地歼灭。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战役一开始,军委便命令我们首先包围张家口,从西面抓住敌人。这样,既切断了敌人西逃的道路,又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平绥线上,迫使其调动平津的部队向西增援。经过十几天的作战,我们不但歼灭了敌人的好几个师,而且把敌人的七个主力师和两个骑兵旅包围在张家口和新保安。
“这是华北敌人的主力,丢掉他们南逃,心痛!罗瑞卿政委一语道破地说,“围起来不打,这就等于给他们留了个‘想头’,拖住了他的腿。”
“要是我们马上把他们这个‘想头’打掉,那就等于逼迫他们赶快下决心南逃。”杨司令员又从正面进一步阐述了这个道理。接着,他继续说:“要使敌人彻底丢掉南逃的幻想,还必须把他从海上逃跑的道路切断。军委指示我们,张家口、新保安‘围而不打’的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争取时间,使东北野战军切断敌人从海上南逃的道路,完成对平津的包围。” 杨司令员讲得简单,但是明确,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入了我们的心坎。
罗政委最后意味深长地说:“这个作战方针,是毛主席亲手制定的。它的伟大和英明,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他最后指示说:按照军委的计划,东北野战军完成对平津的战役包围,还需要将近两星期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七天之内,做好一切准备,保证做到一攻必克,不能有丝毫的松劲情绪。
杨、罗首长指示完毕,纵队曾思玉司令员起身问道:“怎么样,同志们!你们的问题解决了没有?还要准备七天,七天过后还不一定马上打。你们还急不急呀,嗯?”
大家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纵队首长终于把主攻新保安的任务交给了我们旅。走出纵队指挥部时,我感到仿佛站在几千米的高峰上,头脑清醒了,看得远了,心中有无比的畅快。
不眠之夜
我和副旅长到部队检查战斗准备工作回来,已经很晚了。本想抓紧时间睡一觉,因此衣服也没脱,一头倒在铺上。谁知道躺下后,睡意竟消失了,满脑子的事情在翻腾。作为一个部队的领导干部,在战争年月里,由于考虑问题而连夜不眠,这是常有的事。不同的是,我所想的,除了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所考虑的那些问题之外,还有我自己的心事。今天,首先想到的,又是“围而不打”这个英明的作战方针。开始想到它,无限的兴奋,可是,想到纵队党委开会以前的情形时,又感到非常沉重:自己对毛主席的军事思想,理解得太肤浅了!一种惭愧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
副旅长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老谢,你咳嗽得很厉害,怕不是感冒吧?”
“今天吐的痰里带血,恐怕是肺玻感冒、肺病,全不怕,怕的是我这脑袋。”
“脑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打从小就跟着毛主席打仗,打了半辈子,对于毛主席的军事思想,还是一窍不通。惭愧呀!”
原来他想的和我一样啊!为了不使他因此而影响到健康,我安慰他说:“也不能说一窍不通。你的身体不好,还是不想这些吧,好好休息休息。”
副旅长没有再说什么。我仍旧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仗能不能打好?”又占据了整个的思路。
早在平津战役之初,我们的旅长就被调走了。虽然还有副旅长——他也是一员战将,但作为一个政治委员,毕竟要把整个的担子挑起来,这是没有理由、也不允许推卸的。指挥一旅人,打这样绝非寻常的仗,又担任主攻,这对我还是初次。打好了,增加了部队的荣誉;打不好,那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究竟能不能打好呢?还没有完成的事,总觉得不大牢靠……。一件一件地回想着各种准备工作,细细地寻求着答案。我想到遍及全旅的求战情绪。自从旅党委会开过之后,先前那种怀疑、急躁、埋怨的情绪不见了,全旅上下,一心一意,埋头工作。№面上看起来大家似乎沉默了,可实际上,每个人都蕴藏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我又想到第一“尖刀”团团长张怀瑞。他是个既聪明又勇敢的青年指挥员。自从旅党委会以后,他几乎整天和战士们在一起滚哪、爬呀、研究呀、琢磨呀。对每一项准备工作,就像大姑娘绣花一样,检查过来,检查过去。他们团打一个突破口,是完全有把握的。我又想到第二“尖刀”团团长贺友发。这是一个很能打仗的老团长,指挥灵活、果断,他们团打一个口子,也是十拿九稳的。就这样,从“尖刀”团想到“尖刀”营、“尖刀”连;从突破口的选择想到运动道路、火力配备、爆破动作、器材准备……随着这些检验,一个个疑虑的影子消失了,我的心像那已经露出了曦光的窗纸,渐渐地明亮起来。
“政委还没睡?”我长长松了一口气,惊动了谢副旅长。
“不睡了。你怎么醒得这样早?”
“我也没睡着。”
你又在想什么?”
“什么都想了。”谢副旅长的口气充满着信心,“结论是,我们一定能圆满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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