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庆市人,本姓许,原名许国,参加革命后,恐连累家庭,因母亲姓金,改名金一波。自幼家境十分贫苦,父亲经常失业,依靠母亲用手工给人家做便衣,挣得微薄的收入,维持全家生活,度过艰苦的岁月。我周围的女孩子,由于各人家境不同,都能上学读书,受到不同程度的教育。我非常想去读书,母亲理解我的心情,她节衣缩食,只好同意我不吃早餐,在半饥饿的状态下去上学读书。家庭困难,苦苦挣扎,也只能读到小学程度。
1937年芦沟桥事变,日本大肆侵略我国,爆发了全面抗战。眼看国破家亡,危在旦夕,我的上学读书梦破灭了,全家被迫迁徙,辗转到了太湖县的清潭乡。那里知识青年多,救亡活动很活跃,救国之心,人皆有之。1938年冬,在清潭乡我参加了救亡工作,走上了抗日救亡道路。
二、投身革命
1939年春,在太湖县参加了安徽省动委会直属第十四工作团。这个团体是我党领导的,参加该团的都是一些进步的男女青年。该团的任务是在大别山的外围太(湖)宿(松)望(江)桐(城)岳(西)一带,广泛深入发动群众,参加抗日斗争。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1939年冬,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团结,制造磨擦,发生平江和确山惨案,限制异党活动。我党为了坚持团结抗战,反击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决定原在大别山工作的各抗日救亡团体撤出大别山,到敌后去建立抗日根据地。我向十四团申请,经过批准,于1940年元月随本团到达实为县开城桥参加新四军江北游击纵队。我刚入伍时,发给我一张表,其中有一栏参加过什么党派,我填了参加共产党。指导员看了表后,找我谈话:“小鬼!你参加的是新四军,你还没有参加共产党。”我一阵脸红,说明我对党虽衷心拥护,但对党的知识了解甚少。
我立即去找原十四团团长张维同志,带有质问的口气说:“你们实行关门主义,不吸收我参加共产党?”他笑着回答我:“你很年轻,再考验一段是可以入党的。”
当时编入青年大队第一中队女生区队,我在青年大队受到政治和军事训练,生活既艰苦又紧张,白天上政治课,晚上开班务会,特别是在半夜之际,实行紧急集合,各人要把自己所带行李在十分钟之内打成背包,带到指定地点集合,点名整队出发,练习夜行军,一走就是十几里。到拂晓时才回到出发地点。这时中队领认领,并提出批评。当时有个别女同志过不了这样艰苦紧张导干部在队前讲话对好的表扬,对未带走的行李和物品都搬到队前,要各人去生活,便回家了。我在开城桥学习一个月左右,就整装出发了。
青年大队是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到皖东去途中要通过敌人几道封锁线,须有我军护送,遇到险境要向异带路在夜间绕道而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吃住问题是一件大事,每个中队每天要派数人打前站,去解决吃饭、住宅及生活中其他问题,沿途要与各种人打交道,尤其是要做好当地妇女工作,需要派女同志参加。全区队女同志人数虽多,有的是初出家门,未经风雨,在长途行军中生病了,多数女同志不能走远路,幸而我在大别山工作时受过锻炼,会走长路,做过群众工作。女同志打前站的繁重任务全部落在我的身上。我和其他男同志每天都要提前三四小时出发,自背行李,到达预定的宿营地后,没有时间休息,立即分工负责,筹备吃住及病人担架和其他特殊问题。这一次长途跋涉千余里,露宿风餐,走一程,停几天,历时一个多月,于1940年4月初胜利到达目的地——淮南路东半塔集(即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我顺利完成了上级交给我的任务。
全大队在半塔集受到热烈欢迎,听了许多首长的报告,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刘少奇同志的《抗日民主政权问题》,经过学习、休整,我被分到天长县工作。
三、长兴集脱险
1940年4月我在天长县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直接受到党的教育,懂得党的宗旨,要为人民服务,从此我立志要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
天长县是我党新开辟的根据地,县城和天(长)扬(州)公路都被日寇占领,县城周围还有几个伪军据点。六月间县委把我派到长兴区长郑福乡任党的总支书记。该乡地盘很大,东边受县城日伪军据点的威胁,属游击区。七月上旬,县委决定党的领导干部一定要坚持原地斗争,我虽没有战争经验,但要按党的要求,积极组织民兵,准备与敌人进行斗争。刚刚组织起来的民兵都没有武器,第一次集合在乡政府附近,正在进行抗日保家教育时,伪军从据点突然出动数十人,企图到解放区进行抢劫,其中有几个人骑了马冲到前面来了,枪声越来越近,没有武装斗争经验的民兵很快各自散开了,仅我一人离开在后,被敌人发现,我听到敌人狂妄的叫喊声:“要抓活的。”我沉着地快步向山边走去。那年大旱,田里没有水,急中生智,立即跳到田沟深处,顺着深邃的地势,潜伏一棵树下,拔出手枪,取出仅有的四粒子弹,把子弹推上膛,等候动静,并监视周围。当时我想的是决心不做敌人的俘虏,四粒子弹,两粒打敌人,两粒打自己,牺牲在所不惜,当俘虏是没有好下场的。骑马的几个伪军快马加鞭,马跑过了我的隐伏地。正在此时,我长兴区区长徐速之同志带领区武装与敌人交上了火,作战的枪声像雨点一样,弹头落在我隐伏地来了。伪军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我区队很快把伪军击退了,我脱离了险境,这场战斗是我到敌后第一次严峻的考验。
当时,当地群众目击我被伪军追击,未见我回来,非常忧虑,一时误传女指导员今天被认罪军打死了。当伪军被我区队击退,我脱险回来时,群众为我庆幸,喜形于色。在我常住的老太婆家她得知此信,深恐我年轻受惊过分,出于爱护关心的好意,晚间当我熟睡之际,亲自为我招魂(迷信),消灾求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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