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郝国藩(第十四章:我眼中的慈父)

秋之赋 发表于2016-03-17 10:24:34
写这篇文章时,我并不想太多的写父亲的工作,因为在当年的各种文件中有过太多的表述。但是随着父亲职务岗位的变动,我的家也在搬移,这一特点一直延续到我身上。像一些家庭在一个地方居住几十年不变的事情在我们家是没有的。
我记得我出生时,应该是在汉口五福路老农具厂,后来随着父亲迁居汉口三阳路,又迁汉口岳飞街,又迁扬子街口钦一里。1960年搬到武昌洪山路7号,1963年搬到武昌付家坡湖北省机械工业厅大院。住的是原湖北省兵役局的房子,俗称“八一楼”。住房是用一间会议室隔成的三间房,一间父母住,一间男生宿舍,一间女生宿舍。
1969年我随父亲迁到湖北钟祥沙洋农场省五七干校。1970年我参加工作到沙市。父亲1972年带着弟弟到天门皂市干休所休养。
1973年父亲落实政策回武汉,继续在原岗位——湖北省机械工业局工作。这次回汉先住机械工业局的招待所,后来局里的新房子盖好后,又搬到新房子里,一直到父亲逝世。
我小时候的记忆不深,现在想起来主要的人间记忆是从洪山路七号开始的。在这个时间点之前的事,恐怕要在兄姐的记忆中才能重现。我自己是记不得的.
在洪山路居住的记忆,是我对居住环境的最初的记忆,也是最美好的记忆,是因为那里环境的幽静和优美。洪山路当时、现在都是湖北省政治权力的中心。这里有省委,省政府,财政厅,人事厅,卫生厅,教育厅等省级政权机构,有茶港新村(省委常委驻地),张家湾、洪山路(机关人员驻地)居住区。洪山路从洪山礼堂开始向洪山广场延伸,左边单号,右边双号。当时到十五号教育厅就结束了。十一号和十三号是省委招待所(现在叫湖北饭店),十四号就是省政府。其余的都是省直机关干部的住宅。我们家住在洪山路七号一单元三楼,对面的邻居是冶金厅里的庞厅长,楼下是本厅的王厅长。中国的大院文化在1949年之后是很浓厚的,主要是同一个单位的工作人员长期居住在一起,而形成的一种文化氛围。这些楼房都是在20世纪50年代修建的红砖建筑,一色的苏中结合的风格,等我20世纪70年代到青山红钢城后,发现在那里也有一大片这样的建筑。现在都已拆除,改建二十层以上的高楼了。
当时洪山路一带是非常幽静的居住地,由法国梧桐形成林荫路,距离水果湖不远,可以随时去游泳,那时水质真好。在张家湾旁有一片桃林,到了春天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父亲带着我们在这里生活到1963年,我念小学三年级时才搬到中南路付家坡湖北省机械工业厅大院。这个时期正是我开始记事的时期,又正值中国三年自然灾害的时期。当时我在省委第二保育院(二保)上幼儿园,后上水果湖小学。虽然是自然灾害时期,但国家和省委对我们这些省直机关的后代还是很关心的,粮食供应不缺,而且质量也不低,我记得吃过最差的饭食是高粱面和白面混做的花卷,看上去很美,有糖吃起来也很好吃。而且并不是天天吃,所以还有点想念。
当然我们这些儿童的情况要好的多。父亲当时在省委食堂吃小灶,为了保护高级干部的身体,省委规定高级干部中餐必须在食堂吃。父亲吃饭的食堂离家并不远,就在洪山路三号后面,有一次我中午背着书包路过食堂,好奇的向里张望,想看看父亲中午吃什么。看见我的小脑袋在窗子上拱来拱去,父亲招手把我叫进去,把桌上的中餐全部给我吃掉,自己只喝了一碗稀粥。中餐的内容是4个比麻将大一点的白面馒头,一小碟白糖,一小碟炼乳。我都不够,何况父亲那样的成年人。回家后,被母亲打了一耳光,骂道“真不懂事。”父亲慈爱的一面在这件小事上展示无余。
为了度过难关,党中央号召开展大生产运动。我们家也在父亲的带领下在楼下的空地上开荒种红薯、小麦、种菜,因为我们家只有父亲一人有农村生活经验,收的红薯填补粮食的空缺,收的红薯藤叶用来喂兔子,有时也将较嫩的红薯叶和面做成菜团子。那时家里人多,又值荒年,粮食供应严重不足。开荒种的粮食对全家度过那个饥饿的年代起了不小的作用。
记得那时我们家在阳台上养了7只兔子,我和小弟经常在放学后提着篮子到附近的沟边割草喂兔子。有一次一只大兔子不见了,全家人找遍了兔子可能藏身的地方,毫无踪影。第二天早上打开麦麸缸准备喂兔子时,发现这个贪吃的家伙竟然躺在里面,已经撑死了。它没想到它的贪吃让我们提前美餐了一顿。
父亲的手很巧,会用葵叶编织活灵活现的蝈蝈,会用竹枝穿线制作一拉线就会动的小人,小人手里还有大刀呢。还有用一片彩纸一根木棍制作的风车,小时候这就是父亲逗我们的玩具。后来父亲有了很多的孙子、孙女,这些手工制作的玩具仍是孙儿们爱不释手的最爱。到了春节,父亲都要带我们放鞭炮,我们参加工作后,就是我们带着侄子,外甥们在楼下放鞭炮,父母在阳台上笑的合不拢嘴。
父亲体胖嗜睡,有一年(应该是1966年)春节,一大家子人都在包饺子,听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广播,那时听这样的广播就等于现在的看央视春晚。为了让几个房子里的家人都能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开的很大,再加上十几个人的说话声,动作声,可想而知屋子里的声音有多大。可是过了一会坐在藤椅上边看报,边听广播的父亲却打起盹了,并发出响亮的鼾声,一时间把大家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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