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7月1日,毛泽东主席给康生写了一封信,要他在中央社会部《防奸经验刊物》上刊登下列数语:“防奸工作有两条路线。正确的路线是:首长负责,自己动手,领导骨干与广大群众相结合,一般号召与个别指导相结合,调查研究,分清是非轻重,争取失足者,培养干部,教育群众。错误路线是:逼供信。我们应该执行正确路线,反对错误路线。”这就是毛泽东主席为整风、审干制定的著名的九条方针。
审干工作开始后,确实清查出极少数的特务和奸细,纯结了内部;同时也澄清了一些同志的历史问题,进一步增强了对干部的了解和信任。但是,由于受历史上“左”的思想的影响,对于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渗透作了过于严重的估计。在审干中,把从沦陷区和国民党统治区来的许多党的干部和不少青年列为对象,进行了审查。
康生身为中央社会部部长,片面理解党中央关于整风、审干的决定,置毛主席制定的整风、审干的正确路线于不顾,7月15日在杨家岭礼堂的中央直属机关干部大会上,做了“抢救失足者”的报告。他夸大敌情,歪曲中央审干精神,采取欺骗、要挟的手法,煽动群众互相揭发,坦白交待所谓的“问题”。抢救失足者的报告,实际上成了他发动“抢救失足者运动的动员令”。一时间,“抢救运动”席卷延安。生气勃勃,充满团结互助气氛的中央社会部机关,失去了正常的工作秩序。西北公学由专业培训情报、保卫干部的学校,转变为审查干部的学校。每天不让上课,不让读书,沉在会议的汪洋大海之中。不是开大会,就是开小会,什么“坦白大会”、“控诉大会”、“抢救大会”、“规劝会”等等,夜以继日,通宵达旦。负责审查的人,轮流吃饭、休息,被审查的人不能休息,不能睡觉,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也不给,提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要被审查的人作出肯定的答复,连续几天几夜,被审查的人弄得疲备不堪,身体无法支持,胡编乱造,瞎说一通。学校为了“鼓励坦白”,凡是“坦白者”,发给一碗挂面,两个鸡蛋,并受表扬。极不正常的现象出现了。说假话做假坦白的人受优待、受表扬,说真话不搞假坦白的人受打击,受折磨。一夜间,同志变成了敌人,昨天是审查别人的人,今天变成了被审查的人。什么“日特”、“国特”、“汉奸”、“叛徒”、“CC”、“复兴社”都被“揭露出来了”,西北公学成了特务、叛徒成堆的地方!
“抢救运动”是1943年7月15日开始的,到7月底逼供信越搞越历害。当时《解放日报》报导了一个典型材料:绥德师范学校连续开了九天的“抢救大会”,“抢救”出230个特务,占全校师生总数的73%。就在这个时候,康生要开杀戒,准备枪毙一个“混在西北局内的特务”。这两件事情让毛主席发现了,党的审干工作扩大化了!“刀不留人”,停止抢救运动。毛主席在一份材料上亲自批示:“一个不杀,大部不捉,是此次反特斗争必须坚持的政策”。毛泽东主席制定的这一政策和九条方针,有力地纠正了康生发动起来的“抢救运动”的错误。
我自身贫寒。又是从前方部队调来延安学习的。历史清白、简单,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也由外面调回西北公学接受审查。但还没有轮到审查我,“抢救运动”就被党中央制止了,我也被解放了。
7月30日“抢救运动”被制止了,审干工作还要继续下去。为了把审干工作引导到党的正确路线上来,8月15日中共中央根据毛泽东主席的指示,重申了防奸、审干的“九条方针”。1944年春,中共中央又指定中央直属各机关正确处理“抢救运动”中遗留下来的问题,对在“抢救运动”中受委屈的同志进行甄别平反,赔礼道歉。毛泽东主席在西北局召开的一次干部大会上一针见血地指出“抢救运动”是错误的,并代表党中央做了自我批评,承担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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