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党中央带领工农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于1935年10月到达延安后,经过不断调整,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环境。此时,除指挥全国的抗日战争外,摆在全党面前的有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一个是遵义会议后,我们党纠正了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克服了王明在抗日战争初期的右倾错误,但还没有来得及在全党范围内对历史经验进行总结,真正从思想上划清路线是非,王明的“左”倾机会主义影响还广泛地存在着,严重地阻碍着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结合;另一个是随着抗日战争的发展,党的影响的扩大,大批的青年知识分子投奔延安并加入党组织,他们有可贵的革命积极性,并愿意接受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但他们由于没有经受过严格的党的生活锻炼,把一些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小资产阶级思想带入党内,一些人虽然组织上入了党,但思想上还没有入党。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如不在全党范围内进行一次深入地整风运动,进行一次普遍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我们的党就不可能领导全国人民在解放的道路上顺利前进。
为了解决上述两个问题,党中央发动了意义深远的延安整风运动。1942年2月1日,毛泽东主席在中央党校开学典礼大会上发表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演说;2月8日在中共中央宣传工作会议上发表了《反对党八股》的演说;2月28日,中共中央通过了《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要求全党贯彻整风精神,坚决反对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党八股。4月3日,中央宣传部作出《关于学习中央决定及毛泽东同志整顿三风报告的决定》,对整风运动的目的、要求、方法、步骤和学习文件做了明确的规定。5月2日,中共中央在杨家岭召开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毛泽东主席在这个会议上发表了重要演说,针对当时延安文艺界存在的错误的、模糊的认识,进行了批评,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详细地阐述了无产阶级的文艺观,延安整风运动逐步地开展起来。
中央社会部传达了党中央的各项规定,对党员干部进行了整顿党的作风的动员。西北公学在中央社会部的领导下,停止了业务学习投入整风运动。
西北公学的整风运动,是在讨论党校教育科长闫景纯同志的工作总结报告时发动起来的。情报训练学员认为“总结”没有反映党校实际情况,主张重新总结;保卫训练班学员认为“总结”基本可行,只有某些缺点,主张修改补充。
对闫景纯同志的总结,保卫训练班同情报训练班在认识上发表了分歧。大字报在礼堂里贴得满满当当,大会辨论53天。学员的思想十分活跃,学校因势利导,由李克农校长作了最后结论,转入整风。组织学员学习中央规定的22个整风文件:毛泽东主席的《改造我们的学习》、《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反对自由主义》、《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刘少奇同志的《论共产党员修养》;陈云同志的《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中央《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等。
延安整风运动的前期,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有些膨胀,一些人随意传播“内部消息”,当时群众把它叫做”小广播”。这种情况在保卫训练班也有反映。组织上要求每个党员交待传播“小广播”的情况,对照毛主席《反对自由主义》指出的自由主义表现进行检查,然后填在学校发的一张表格上,接受党和群众的监督。这项措施很灵,一下子就把学员中的自由主义作风刹住了。通过这次教育,使我懂得一个道理:“共产党员是不能有自由主义的”。
延安整风要求理论联系实际。对党的高级干部要求总结历史经验,从路线上分清是非,肃清王明“左”倾教条主义的影响,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对一般的党员干部,要求解决从思想上入党的问题。当时,我入党才四年多时间,既无实践经验,也不熟悉党的历史。在学习文件中,对什么是教条主义,什么是宗派主义,什么是党八股,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危害?背诵几句还可以,真正的从思想上领会了,从理论上理解了还很肤浅,但有几点我记的却很深刻:毛主席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讲了两种对待事物的态度:一种是主观主义的,对周围环境不作系统的调查研究,单凭主观热情去工作,以感情代替政策;另一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对周围环境作系统的、周密的调查研究,详细占有材料,从材料中引出自己的看法和结论。毛主席的这段结论,对我很有启示。人和事都是客观存在的,你不对它进行调查研究,怎么能正确认识它,解决它呢?我把毛主席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中讲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格言,恭恭敬敬地抄在一张纸上,贴在床头上,作为自己的座右铭。
青年人求知欲望高。从哪里求得知识呢?我寄托在书本上。在军政学院近两年的学习中,我在读书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不仅用心听课,用心读书,而且把在课堂上听到的,在书本上看到的,凡认为是重要的内容,都记在笔记本里,以备将来传播给别人。
以前我认为,只要书上讲的东西也能从自己嘴里讲出来,传授给别人,就是一个有知识的人。在整风中,学习了毛主席的“整风报告”,我的思想起了变化。毛主席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由此我认识到,书是要读的,不读书是求不到知识的;但书本上的知识,是前人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是间接的知识,而直接的知识还是来自群众,来自群众的实践,要求得知识,必须到群众中去,向群众学习,是求知的关键所在。我也曾想过,倘若群众不了解你,不愿意接近你,怎么办?还是毛主席的著作,帮我解决了这些疑惑:毛主席说要先当学生后当先生,摆正个人同群众的关系。是呀!我们的祖先孔夫子不是也曾经说过“三人同行,必有吾师也”。只要放下架子,虚心向群众学习,哪有学不到的知识呢?
在整风中,党支部要求每个党员都要对照刘少奇同志《论共产党员修养》、陈云同志《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来检查自己的思想,寻找差距。我按照党支部的布置,对照这两本书进行了认真的检查,发现自己的思想同党的要求差距还很大。共产党员的最高理想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我则是抱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目的走进革命队伍里来的,仅仅是个爱国主义者。党的《纲领》和《章程》,要求每个共产党员,既是爱国主义者又是国际主义者,既要为党的最低纲领奋斗,更要为党的最高纲领奋斗。在漫长的革命征途中,谁能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呢?刘少奇同志讲,共产党员要经得起战场、监狱、艰苦环境的考验,尤其是在党风受了委屈,要能坦然处之。没有坚定的政治理想怎么能渡过这一道一道的难关呢?
我认识到改造自己思想的必要性后,就在训练班的墙报上投了一篇稿子,题目是:“路,要自己走”。大意是说:“要前进吗?就得迈开自己的双脚;要别人抬着走,会舒舒服服,但,不会知道路途遥远、艰辛、曲折,因此,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要改造自己,就得投身到火热的群众斗争实践中去。在认识到改造思想的必要性之后,我又进而找到了改造思想的必由之路。
延安的整风运动,是和风细雨的。当时,叫做“洗脸”、”洗澡”、“打扫灰尘”。意思是说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检查每个人在思想上、作风上的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以及一切非无产阶级的思想。像洗脸、洗澡、打扫房子一样,把脸上、身上、房子里的灰尘打扫干净。我和同学们坐在宽敞明亮的窑洞里,对照文件,检查思想,检查作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大家心平气和,有什么讲什么,但有时也发生争论,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争论的结果,谁讲得对,就按谁的意见办,真正达到了从团结的愿望出发,经过批评与自我批评,达到新的团结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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