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才纪事抗日烽火中的博兴县公安

Admin 发表于2016-04-27 00:19:29
北关情报站的故事
    我是一九三九年九六日,由许登科、许连三两人介绍入党的,同年十一月,张洪钧、罗训书来北关建立党支部。会议在孙涛家召开的。党支部由北关、西关两个村的党员组成。孙涛任支部书记、顾文恒任组织委员、许连三任宣传委员、柳嘉宾、柳士臣任武装委员、刘唐任青年委员、我任农救委员。当时支部的主要任务是发展组织,搞宣传,散发革命传单。不久部队开过来开辟根据地,建立地下情报站。情报站的主要任务是搜集敌情,开展秘密锄奸。
    一九四0年一月北关成立了情报站,许连三是负责人,袁景儒和我是情报员,俺两个人的任务是每天轮流送一趟情报。开始往贤城送给张竹天,张到三区任区长后送给王化庆,王不在时就送给三区李家庄韩立农。有时,这些地方没有人,便送给六区马家庄马书田。连三同志是个中医先生,到处行医联搭人很广,在汉奸小队长中认识不少人,对搜集敌人情报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我们的情报站就是通过城里一个叫“轿子车”的女人,从汉奸小队长顾玉村那里取得的。如敌人的武器装备、兵员增减、兵力部署及活动情况都摸的很清楚。王文战役时,我们及时把情况送了出去,四0年正月二十五日,马千里带兵打了胜仗,震动很大。
    以后北关和西关的支部分开了,北关的书记齐华,我的付书记。情报站又增加了于万美,共我们四人。到了麦口上,主力部队在龙河办了一个情报训练班,我们学习了一个礼拜,由于敌人不断扫荡,部队打游击,训练班由龙河转移到刘官庄、范赵、纯化镇四个地方。一次晚上转移,带路人领错了路,走到天明到了敌人据点边常李庄,差点出了问题。
    当时我所知道的情报站有:通往根据地送给马书田的有董王村王金龙、张榕堂、刘毛;贤城的王化庆,李家的韩立农和我们北关情报站。刘寨方向的祁家有祁克俭,他送到耿家交给耿美山。还有一条线是大黎寨;常家线常照模;毛道线是万学礼。这是办训练班以前的情况。
    那时敌伪顽的队伍很多,送情报是很危险的。四0年夏天,一次我送情报回来,走到大谷王,看到李金境的墙头一边拴着一匹马,很多敌人躺在那里乘凉。因我身上带着一大卷布告,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我便一头插到后街,正好汉奸找村长,到处找人,我便从胡同里绕到村西北角出了村,转到柳家窑,回到北头,把布告安全带回。又一次,我送情报回来,正遇到国民党匪首张在诚,他把我标上了,我一看跑不掉,跳下车子迎上去说:“城里来了电话,我给你们送情报的来。”这才混过去。
    四0年秋一区和三区中队合编成一个特务中队,我们密切协作,互相配合,工作很有成绩。一九四一年古历正月初十,许连三了解到汉奸小头目王寅东在伏里庄,他吩咐我到圣耿一带与中队长薛树杨、区长张其良取得联系,带区中队将其捕获。后在陈户大集将汉奸王寅东处决。
    由于我们活动紧张,在城关一带基本上是半公开的,目标暴露很大,这样使我们的组织曾受到很大损失。一九四一年古历正月十一晚上,大营村在我部队工作的姚登科回家搞扩军,了解到北关有情报站,在许连三家联系,被汉奸发现抓到城里,伪县长程联甲当晚上亲自审问,姚供出了许连三。当时我们的知情人很多,但晚上城门关了,情报送不出来。程联甲当夜派人把许连三捕去。正月十六日许连三、姚登科,还有个利用关系贾安被敌杀害。北关情报站遭到破坏。
身兼两职,锄奸歼敌
    北关情报站被破坏后,区调我任区委组织干事。一九四一年五月,公安局长霍瑛让我当了一区特派员,后兼区中队付。当特派员时,党内有个规定叫划“网员”,专搞锄奸的。为此,我还找到李震,我说“党内划出组织来不对,怎么叫划网员呢?”他说“中央有文件,单线领导”。当时,我划的“网员”还记得有几个:董王支部的刘效文、王木匠支部许景诚、大黎宅支部的黎相太、八里庄支部的陈佃迎都是我的“网员”。
    兼任区中队付时,开始只有七、八个人,以后发展到二十八个人。在这两三年期间,我带领一区中队,在公路上多次埋地雷、打埋伏、截汽车、袭扰敌人。曾在大官庄和小官庄之间打翻敌汽车两辆,俘虏一个朝鲜二鬼子。记得在一九四二年秋天,鬼子在董王安了据点,我们接到情报说“董王楼上的一个队长,带着勤务携一支好枪进城去了”。我和区长王仲生、区委书记马尚礼、中队王指导员等干战十人,埋伏到董王楼南谷地里准备歼敌夺枪。我们刚埋伏好,一辆敌洫从董王据点开出,一个看汽车的老百姓被鬼子打死。日寇的兽行激起了同志们的愤怒,迫切要求消灭这股敌人。这时敌人的骑兵连接着从董王据点出发了,我们作了简单的动员,安排决定打敌骑兵。当敌人靠近我们时,我们十个人一齐开枪,敌骑兵遭突然袭击晕头转向乱了套,有的掉下马,有的脚套在马蹬里被马拖着拼命往城里窜,敌连长王其燮的警卫员(叫耿店)被击毙。我跳上他的马摘下枪来,这时离我三十米远有一汉奸正在跑,我拉开栓想干掉他,一看枪堂里有土怕炸毁枪没得打,因为那时得支好枪比个人命还值钱啊!这时城里的敌人不知虚实,盲目的向董王、八里方向开了炮,我们就转移了。这次伏击战,我们共十人,只放十八枪,就将敌一个骑兵连打垮,毙敌一人,得枪一支,子弹一百发,还缴获了几匹战马。战后我们将马和子弹交给了主力部队,部队赠给我们五条大枪。
战斗的一九四四年
    一九四三年秋,行局调我去学习,这时正赶上冈村宁次组织五万日伪军对清河区进行大抢粮、大扫荡,四个月后便又回到博兴公安局任政卫队指导员。政卫队有一个短枪班,该班开始七人,后来九人。班长唐增祥、付班长刘佃三,战士有赵立芳、尹洪祚、赵其坤、高文华、马培荣、王德林,还有五区一个姓付的(付春林)大个子,枪打的很准。短枪班在对敌武装斗争中立了很多战功,仅从四二年冬到四四年底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摸了敌人十一个据点,打了两次埋伏,赶了很多集,活捉日伪一百零六人。我们采取了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用突然袭击的办法,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打得敌人闻风丧胆。这一年公安局如果有笔杆子的话,能写部很生动的小说。任芳亭局长和其他同志都谈了很多,我只讲其中几个事例。
1、 扮粮商,巧取杜边桥
    日寇侵占博兴后,沿小清河所有码头和重要村镇安设了据点,并在博城东南小清河建桥一座,以驻博日寇魁首“杜边大佐”的名字命名为杜边桥,派驻一个警察分所防守,妨碍了我清河北根据地与益(都)、寿(光)、临(淄)、广(饶)四边根据地的联系。上级决定叫我县公安局拔掉杜边桥警察所这个钉子,打开与四边县的“通路”。
    此桥是通往四边县的必经之路。据侦察了解,一些人向四边贩粮路过这里,经常遭到伪军们敲竹杠。根据这一情况,我们确定了打杜边桥的对策。一九四二年冬的一天,政卫队队长韩干带领短枪班一行七、八人,化装成去四边贩粮的商贩,推着几辆单拱车,装上几麻袋谷糠向杜边桥进发。当我们接近桥头时敌哨兵未加过问,因桥头离据点还有一段距离,无法接近据点,韩队长灵机一动,手拿一叠票子大声喊“老总啊!我们办了个手续,你看对头吧!”敌哨兵一看来人有钱,便招呼“来、来、来”,韩干走过去,其他队员也放下车子跟过去了。这时,从岗楼里又出来一个人问“干啥的”,回答“卖粮食的”,韩队长怕敌人来多了很难收拾,刷的掏出枪顶到哨兵肚子上说“不准动”,哨兵一看吓傻了,另一个一看事情不妙“噢”的一声跑进屋里开后门跑了。警察所长听到声音在屋里问“啥事”,还没等回答几名队员窜进去把他摁住了。其他伪军一看队长被抓,都乖乖的交械投了降。短枪班的同志们迅速把敌人的电话机、枪支收拾好,押着俘虏撤出据点,路经小营安全回到辛安庄。以后我们将俘虏教育一下,一个没杀都放了。这个警察所长记得大概是姓郑。这次行动一枪未发,将这个伪警察分所一锅端,得了长短枪十支,达到了预期目的。
2、石村集除倭夺枪
    广饶县石村是小清河上的重要渡口,又是一个较大的集镇,日伪在这里设有一个据点,驻扎鬼子、汉奸队伍几百人,是控制广南、广北的咽喉要道。为了对敌人进行一次干扰和打击,公安局决定到石村赶集夺枪。
    一九四四年秋前一天晚上,我和唐增祥、马培龙、赵立芳等七、八人,化装成老百姓去石村赶集。我们从六区柚子韩出发,向南渡过小清河,拂晓到了刘家圃,躲避在青纱帐里。天未亮,老百姓已陆续到地里干活,因难以藏身就决定早赶集。这时赶集的人还不多,一个“拉鸡队”的头子对我们产生了怀疑,到一个店里去报告。唐增祥示意马培龙跟了上去,这个家伙刚想掏枪,小马手疾眼快先法制人,一枪把这个家伙撂倒,摘下他那支“狗牌撸子”来。枪一响,我们的人全部把短枪亮出来了,正巧碰到河口中队的三个日本军官都身带着王八牌子过来了。日军官看到我们的样子还认为是他们的特务队,点头招呼视为朋友。后来鬼子见势不妙,扯腿就跑,同志们紧追不放,将三名鬼子全部击毙。由于追击时,队员王建朋跑在最前头,被我们的人将其头部打伤。当敌人发觉组织追击时,我们架着小王边打边退,安全的撤进了青纱帐。
3、夜袭崔家庄
    崔家庄是沿小清河南岸的一个村庄。据曾做过内线工作的侯林卿同志提供:崔家庄设有一个敌伪据点,驻扎敌人一个小队(两个班),敌队部和一个班住民房,一个班住在据点里,敌人队长有一支短枪,警卫员有一支三八式大盖枪。我们决定夜袭崔家庄,歼匪夺枪。
    这是一九四五年古历正月十五晚上,天正下着蒙蒙细雨,我带领队伍出发了,我们渡过付桥码头,对船工说:“老大爷你辛苦一下,等一会我们还过来”,船工说“我就在北岸的屋子里”。我们顺着河床南边摸进崔家庄,我布置两个大枪班对准敌据点,以防敌人增援。然后带短枪班十二人分两帮去摸队部和村里那个班。布置完毕迅速行动,我和唐增祥、付春林等四人去摸队部,我们到后看到大门紧关。我和唐增祥跳墙进入院内,打开大门,四人全部进院。北屋亮着灯,并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唐增祥过去猛的推开房门,一步跨进屋内,把屋内两个人吓了一跳,我和唐增祥每人抓一个,缴了伪军的马拐子枪和手榴弱,即去民房增援。
    再说短枪班的八名同志摸到那个伪军班,敌哨兵发觉后逃跑了,他们进屋后大喊“快起床”,开始伪军认为自己人闹玩,有的迷迷糊糊地说“闹啥”,当睁开眼一看不认识,都傻眼了,一个个爬起来做了俘虏。
    我们增援的四人去找他们,他们也带着俘虏找我们,一个前街、一个后街转开了。柚子上的敌人听到跑回来的哨兵报告后,便向庄里乱打机枪,我们的队伍迅速集合撤回付桥码头。过河后,要给船工付钱,因我们的票子在敌区不能花,我们对俘虏说“把你们的钱拿出来,以后给你们兑换”,俘虏们凑足票子给了船工,我们迅速离开码头。这时天还不到半夜,雨停了,月亮照的挺明快。我们到了八里庄南,看见坟地里有三个人,队伍靠近时这三个人就跑,我们不便再追,第二天了解到:我们摸据点时,这个据点的敌队长回家了,带三八大枪的警卫员下岗后和我们没走一条胡同漏掉了。路上发现的那三个人是城里的特务,他们的目的是到八里庄摸我们的一区区中队,无意被我们冲跑,一区中队免遭损失。
4、广饶西关集灵活脱险
    广饶西关坛口有个敌警察所。那是一九四四年夏季的一天,我们搞了情况后趁大集去摸他们的警察所。我记得这次笑生去来。摸了之后俘虏带出来了,连手摇电话机和电池都搬上了。那次是计划不周,大白天在敌区赶集俘虏不愿意走,敌人发觉后朝我们打枪,俘虏就乱了,我们就跑,电话、电池都丢了,俘虏也跑了。敌人从城墙上打枪,我们在撤退中碰到一队伪军,在这危险关头,我灵机一动大喊“撵八路”,同志们也随声喊“撵八路,前边有八路”,敌人一听说“撵八路”,就往路边上一靠,我们就跑出去了。当后边敌人追来,迎面碰上的敌人也知道我们是八路进,我们已经跑出城去了。大白天去城墙跟前摸敌人的警察所多危险啊,可见我们短枪班的同志是很勇敢的。
5、公安局威震敌胆
    一九四四年驻刘寨汉奸中队遭我独立营埋伏,被俘二十余人。汉奸队长暴跳如雷,把刘寨周围的乡长捕去做人质,逼他们向八路军要出人和枪,办成即放人,否则就杀头。我记得刘寨四周围的乡长有:胡家柚的张文斌、大黎宅的黎瑞昌,还有索九等人,这些人都是士绅名流。敌人捕起他们后,张文斌便说“你们把我们押到这里,连个送信的也没有,谁给你们送枪、送人?”汉奸队长说:“那行,你们四个放你自己回去送信,限三天交差。”张文斌被放回之后,正好我们的公安队从六区转到一区,张文斌找到任局长汇报了情况。任芳亭就写了一封信,信中警告汉奸说“你们把乡长都给我放回来,要不小心你们的脑袋!”张文斌是个说客,拿着任局长的信回到刘寨,汉奸队长看信后,老老实实的把四个乡长全部放回。听到公安局的名字汉奸伪军是很害怕的。那时公安局骑的自行车都是夺的汉奸的,在博城四门都夺过,骑上就上根据地了,丢了车子的人都不敢报告,又不敢撵。日寇投降后,我们进城将伪官佐,汉奸,特务,伪军等一百八十多名罪犯全部押在圩头原敌警察所。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难以看押。这时,我们的武装独立营,公安局政卫队大部升级,任芳亭局长带着短枪班到河南二四区打散兵、残匪去了,局里有我负责,只拨了一个班的民兵看守。民兵一个班只有一只枪,换岗时看守民兵把枪交下去敌人都看的真真切切。我呢,天天夹着一颗驳壳枪出来进去,敌人大都认识,这样在圩头押了一个多月,虽然我天天提心吊胆,但还没有发生问题,可见我们的公安局在敌伪军中震慑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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