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胜讲述到敌人银行去取款的故事

Admin 发表于2016-05-01 19:50:59
眼看一九三五年的冬天来临了,我们坚持在闽南的红三团,冬衣还没有着落。这时候,敌人正集中兵力向坚持在平和一带的我军主力进攻,对我们独立营略微有些放松。于是,我们决定利用这个时机去袭击云霄城。
云霄城里驻着敌人一个保安团,战斗力不很强。另外还有一个国民党的交通银行。交通银行的经理,又是个罪大恶极、群众恨之入骨的坏蛋。我们的打击目标就选择了交通银行。我们想,国民党都是爱财如命的,打了他的银行,一定要调兵回来保驾。这样,既可以趁机弄到一笔钱,解决冬衣,又可以达到配合主力粉碎敌人进攻的目的。
我们决定化装奇袭。从全营挑选了四五十名精明强悍的班、排干部和战士,组成了一支便衣队,由我率领进城;其余的部队由政委率领,埋伏在离云霄城七八里路远的甘蔗地里和稻田中,如果敌人敢于出城追击,便狠狠打击他一下。
在一个风和日暖,万里无云的早晨,通往云霄城的路上,男男女女挑着柴,提着篮,络绎不绝。我们四十几个人,有的把驳壳枪插在柴草中,有的放在篮子里,扮成“阔佬”的就干脆插在腰中……夹在人群中,也向云霄城走去。
也许因为云霄城是敌人的腹地,所以岗哨没有严格检查,就放我们进了城。
一进城,我们便在向导的指引下,由陈连长带领一部分人,秘密地包围了敌人的交通银行。其余的人,分散在银行周围,夹杂在赶集的群众中,很快占领了街头巷尾的有利地形,监视着敌人的行动,准备一旦被敌人发觉之后,好掩护陈松他们完成任务,并顺利撤出。云霄城像往日逢集一样,十分热闹。战士们有的摆开了柴摊,同老乡们争论着价钱;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在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我选择了一个便于指挥的隐蔽街口,停了下来,心里很急,盼望时间快一点过去。
这时,远远看见陈连长在这个小摊上看看,到那个小摊上搭讪几句,慢慢向我走来。 “啊,赶集来啦!好久不见啦!”陈松走近我的身边,像老熟人久别重逢一样和我打着招呼。我也假意寒暄了几句,便和他并肩向一条行人稀少的胡同走去。
“营长,恐怕斧头治不了保险柜!”陈连长低声说。
这个问题出发前就研究过,计划先找经理和出纳,强迫他们把保险柜的钥匙拿出来;如果找不到他们,就用斧头把保险柜劈开。这两个办法实行起来都有困难,可是再也找不出更恰当的办法来。我只是压低声音对陈连长说:
“派人在银行门口盯着,注意有没有人叫经理和出纳。如果有,那就把他的模样记住,一动手就先捉住他。如果盯不到,那就强找,只要能找到,枪口点着他的脑袋,看他敢不拿出钥匙来! ”
陈连长点了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和我告别,慢慢向银行走去。
陈连长走后,我又看了一次表。呀!八点多了。太阳也升起多高了。不久以前还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可是这时,又感到时间过得太快了,担心找不到经理。
忽然,赶集的人乱跑起来。我正感到奇怪,一眼看见通信员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有个同志买东西,一弯腰,不小心把枪从腰里掉了出来。老百姓一见就轰动了!”
“盯到了经理和出纳没有?”我急促地问通信员。
“还没有。”
这新的情况,使我更加紧张起来。我一看表,还不到九点钟,规定的行动时间还没有到。也就是说,政委带领的队伍,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秘密一旦暴露,敌人会很快发觉。如果不立刻动手,那就有可能捉不到鱼,倒沾一身腥!于是,我急促地命令通信员:
“告诉陈连长,马上动手。一定要把经理和出纳找出来,一定要把钱拿到手!”
通信员穿过人群又跑了回去。大街上,人们到处拥挤着、呼唤着自己的亲人,向城门口跑去。我迅速向周围的同志发出准备战斗的暗号,占领了十字街口的一座小楼。当赶集的人们差不多全跑散了的时候,我们就把满街的柴捆堆放在路口上,构成了一道障碍。然后在楼窗上端着枪,警惕地注视着敌人的来路。
不一会,远远的一队敌人,提着枪,沿着大街向我们跑来。“陈连长他们找到了经理没有?拿到钱没有?……”我正着急地想着,通信员已跑到我们面前,兴致勃勃地报告我:“成了。钥匙拿到手了!”
一听通信员的话,心里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根据情况判断,敌人还不可能切断陈连长他们的退路。于是,我没等通信员说完,便急促命令他:“通知陈连长,马上按预定计划向西北城门转移!控制城门,接应我们!钱要保护好!我带人掩护。”
原来,我们的人,拥进了敌人的银行后,陈连长把驳壳枪“砰”一声向柜台上一放,厉声喝道:“谁是经理?我们是红军,来借一点军饷。”
银行里的人,立刻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十几支乌黑的驳壳枪吓呆了。虽然没有谁说话,但是目光却不约而同地偷偷斜视着一个胖胖的家伙。陈连长是个非常机警的人,他立刻认出那胖家伙是经理,一翻身跳过柜台,一把抓住经理的衣襟,驳壳枪点着他的脑袋,厉声地说: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把保险柜打开,饶你的命;否则我的子弹就不留情。要死要活由你拣。”银行经理吓得像雪地里的狗一样哆嗦不停,立刻乖乖地把钥匙拿了出来, ……
敌人在继续向我们的方向跑来,战士们的枪口也在逐渐移动。当敌人拥挤在我们设下的障碍面前时,所有的驳壳枪,一齐向敌人扫去。前面的敌人搬障碍,还没直起腰来就倒下了。后面的敌人,立刻进行还击。根据时间判断,陈连长他们还不可能转移出去,我们还必须再坚持一会,拖住敌人。敌人的密集子弹,打得房子上的瓦片乱飞;我们有的同志负伤了,但谁也没有喊叫一声,包扎一下伤口,仍旧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静静地等待敌人接近。敌人打了一会,见我们没有还枪,便在火力掩护下,喊叫着,一窝蜂地向我们拥来。我们的手榴弹好像冰雹,压头盖脑的落进敌群。敌人疯狂的呼喊,立刻变成了惨叫。
战斗持续了约一个小时,忽然从西北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步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估计可能是陈连长他们占领了城门;也可能是政委听到我们打了起来,带领部队前来增援。敌人听到背后响起了枪声,更加混乱了。我想:该转移了。于是,便趁敌人犹豫不定的时机,向敌人打了一个排子手榴弹,利用烟雾的掩护,敏捷地穿过敌人,直向西北冲去。
我们冲出了云霄城,找到了陈连长。还没等我问他,他便拍着一大包钞票说:“一万多元,外加一个经理。”我正在考虑应该怎样处理这些钱,陈连长高兴地建议说:“我们全团也用不了,应该分一部分给根据地的老百姓。”
这时,又传来一阵枪声,战士们幽默地说:“这次提款没有带支票,他们发脾气啦!” 不久,敌人果然调了一部分部队回来看家,敌对我平和一带的进攻很快便被我们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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