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的9月中旬,我东北人民解放军在辽宁西部的沈阳和吉林的长春地区,发动了空前规模的辽沈战役,参战部队主力12个纵队和一个炮兵纵队,连同地方武装共53个师70余万人,共歼敌47万人,生俘敌东北剿总副司令范汉桀,第六兵团司令卢睿泉,兵团司令廖耀湘,军长李涛、白风武、郑庭笈等高级将领多人,11月2日,东北全境解放。
同年的11月6日,华东、中原野战军二十三个纵队和中原、华北军区所属地方武装共60余万人,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止商邱,北起临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发动了继辽沈战役之后的淮海战役。到1949年1月10日结束,历时65天,全部歼灭了国民党精锐部队22个军,56个师,共五十五万五千人。击毙了兵团司令黄伯韬和邱清泉,生俘兵团司令黄维,副司令吴绍周,剿总副司令官杜聿明。
经过这两个的战役,国民党元气大伤,类似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已成土崩瓦解一触即溃之势。我军在各个战区,相互鼓舞,齐振斗志,情绪高昂,只待瓮中捉鳖,解放全中国。东北全境解放后,华北的敌军马上就暴露在我军攻击的前沿。在辽西的一天晚上,我收到了北平电台的广播,傅作义在做演说,他操着西北地区的腔调说:“东北战局失利,对华北战局毫无影响,望我区军民人等务必安居乐业,切勿自相惊扰”。很显然这是一席自欺欺人的鬼话,目的在于给自己的部下鼓气壮胆。从他的讲话中可以听出他们的声调是颤抖的,其心情必然也是紧张的,这好象是胆小的人晚上一个人走黑路心里怕鬼,嘴里还喊着没有鬼一样,实际上国民党的整个营垒都乱了阵脚,惶惶不可终日。中国人民绝不会怜惜蛇一样的恶人,要猛打穷追,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抡起哨棒猛打落水之狗。
11月中旬,东北野战军奉命进关,乘胜围歼华北国民党余部。我们的后方医院,也要随军跟进,以备接受新的任务。我们把尚未治愈的伤病员移交给第三线医院,用马车拉着医疗器械和药品,全体人员背着行囊步行,从阜新的新邱煤矿出发,沿着通往山海关,到天津的铁路线,浩浩荡荡开往关内。东北地区的11月份已是寒冷季节了,在以往,通常是狂风暴雪的时刻,可当时的天气仍然那样暖和,走得快了还要出汗呢。
一路上,步兵、炮兵、骑兵、装甲兵,刺刀闪光,炮口朝天,这时已改变了以往的一路纵队,晚间行军的老习惯,而是排成四路、五路纵队,大天白日明火执仗,一队紧接着一队,风驰电掣一般,犹如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一齐向西南方涌去。各大小单位,都高擎着得奖的红旗,飘扬招展,上书:“塔山英雄团”、“猛虎营”、“钢八连”、“好汉排”、“英雄尖刀班”、“荣立大功侦察队”、“救死扶伤模范医院”。路有多宽,人有多宽,站在高峰,一眼也望不到头。行军队伍的上空,被人足、马蹄、车轮荡起阵阵黄土,腾空弥漫。
想当年,猖狂的国民党“黑寡妇侦察机”、“卖油挑子战斗机”已很少出现了,偶尔飞来一两次,一阵高射炮弹开花,便打它个倒栽葱。只是飞机不敢再照面,把炮手们急得手心直痒痒。队伍中不时地传来阵阵歌声和嬉笑打闹声。宣传队站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手持“呱哒板”,唱着鼓动士气的歌词:
咳,这两天,我没来,你们大伙都发财,
大盖枪换上美国造,掷弹筒换成火箭炮,
小钢炮,真凶猛,一炮戳个大窟窿,
这两天,我没到,全体同志咪咪笑,
解放了东北就进关,打得老蒋没处钻。
同志们!向前颠,前边就是山海关。
山海关,城墙高,北平天津是目标,
解放华北打胜仗,我再给你把歌唱。
咳!我打竹板,向前行,前边来到炮兵营,
这大炮,真不善,一炮打倒一大片……。”
各兄弟部队都互相鼓励着:“快走哇,去得晚了可就抓不着傅作义了!”我们的后方医院女同志多,行动当然要迟缓一些,一队队步炮骑兵迅速的超越我们。战斗部队的一些小伙子不时地打着口哨,传递着眼色,手舞足蹈地同她们开着玩笑:“喂!有走不动的吗?咱们给她背包袱!”女同志群中也有人喊:“吴美容,把你的背包让他背吧”!吴美容白了说话的战士一眼:“你远一点搧着吧!你要是走不动了让他背着你!”顿时大伙就一齐狂呼乱笑起来,驾辕的大红马惊得飞跑起来,差一点儿把伙房的老王头给摔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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