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照17岁跟着游击队打鬼子,20岁正式参加八路军,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可谓九死一生。才参军的时候,有一次去侦察敌情,被鬼子发现了,鬼子咿里哇啦地追了来,子弹擦着耳朵飞过去,王光照跑得快,逃到了一户老乡家里。这家老头正端着筛子准备给牛添草料,王光照气喘吁吁地说:“我是八路军,后面有鬼子撵我,你就说是我爹。”说着夺过筛子进了屋,老乡愣了愣,明白了王光照的意思,于是低头干活。鬼子端着枪一窝蜂似地冲进来,寻找那个八路,老乡抬头冲屋里骂开了:“小三,你这个婊羔子,什么时候了还不喂牛?”王光照应声出来,一身农民打扮,端着筛子直奔牛棚。鬼子找遍了角角落落也没发现那个八路,砸坏了院中的水缸,然后扬长而去。还有一次,王光照和战友崔志远在一个战斗小组,碰上了一股鬼子,正面交火之后,寡不敌众,于是撤退。王光照和崔志远在前面跑,一大群鬼子在后面追。跑了四五里地,仍然甩不掉。这时,崔志远已经跑不动了,王光照就拽着他跑,后来崔志远趴在地上对王光照说:“你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王光照上去踹了他一脚,用枪指着他骂道:“你不跑,我就一枪崩了你!”然后拽着他又跑,终于脱离了危险。解放后,崔志远写了一篇回忆文章《我的老排长》,记叙这件事情,表达了对王光照的感激之情。王光照吃过鬼子的心脏。那是一次非常惨烈的战斗,打了一整天,子弹打光了,最后展开白刃战,王光照肩胛骨挨了一刺刀,完全穿透,晕死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星星在天空泛着冷光,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王光照浑身疼痛,饥饿难忍,恍惚迷离,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看到旁边躺着一个日本鬼子,饥饿让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开敌人的胸膛,掏出已经冰冷的心脏吃掉,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然后拄着枪蹒跚着走了。后来王光照养好伤后,部队给了他一个“特级伤残证”,王光照没要,退了回去。他说:“我还活着,而我的许多战友已经死了。”
王光照曾带着一个排俘虏了数倍于自己的土匪。当时,部队正在齐河焦庙镇双庙屯休整,接到报告说土匪入村抢粮食。于是,王光照自告奋勇带着一个排去追击,一路打听,追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不知到底有多少土匪,心里没底,于是让战士们弄来几挂鞭炮,边放鞭炮边打枪边呐喊“缴枪不杀”。土匪见这个阵势,以为八路军大部队来了,纷纷举手投降。等清点俘虏的时候,王光照后怕了,黑压压一大片,比自己人数多好几倍。土匪也傻眼了,这么几个八路就把自己俘虏了,但枪已经缴了,乖乖地当了俘虏。
王光照徒手夺机枪是在十六里铺战役中。据王光照的战友齐鲁青(南下干部、曾经担任过贵州文化厅副厅长)回忆,当时敌人的一挺机关枪疯狂扫射,压得八路军抬不起头。王光照子弹打光了,在战友火力掩护下,匍匐到离敌人战壕很近的一个坟头旁,稍一露头,敌人一梭子把他的帽子打飞了。他趴在坟头旁一动不动,突然枪停了,听到敌人换子弹夹的声音,立即热血沸腾,意识到稍纵即逝的战机到了。于是,他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敌人,顺手拾起一颗手榴弹,砸在机枪手的头上,夺过机枪向战壕里的其他敌人扫射。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发生在眨眼之间。
华北解放之后,王光照率部南下,一路打到贵州,后曾任军事教员、特种兵团团部参谋长、贵州天柱县公安局副局长、农业局局长等职。1996年在齐河去世。
(作者:孙德奎 单位:中共齐河县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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