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亲爱的妈妈年纪大了,加上前几年发生了一次脑梗塞,虽然经过宣武医院医生的精心治疗,身体各方面机能恢复得不错,但终究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腿脚不便了,主要是在床上休息和靠轮椅代步;脑子则是管远不管近,对多年前发生的事有印象,但对最近的事却有些糊涂。但无论如何,我们每周末去看望她,她都会绽出灿烂的笑脸,此刻我们是最幸福的。
妈妈的笑脸是关爱。上世纪60年代,文化大革命闹得一塌糊涂,父母受到很大冲击。我所在的北京外国语学院附属学校停了一段时间的课后,逐渐恢复正常的住校制,每周上课五天,周六下午放学生回家,周日晚返校。每月8元的伙食费给学生提供的油水实在有限,因此每周六下午我回到家中都要四处寻找吃的东西。妈妈往往买些油炸排叉放在桌上,若实在没有时间去宿舍楼对面的百货食品商店购买,就放几角零钱在桌子上,让我自己去买。但在晚上下班回到家中都会笑眯谜地问我:饿疯了吧?想来在姐姐们和弟弟的记忆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温馨的场面。
妈妈的笑脸是鼓励。岁月流逝,我在比利时留学三年很快就结束了,期间家中发生了不少事,包括妈妈动的大手术,全家度过了一段紧张忧虑的时间。当时与国外的通讯很少有使用电话的便利,只有信件,而且要通过外交部每月一次的信使。所以对家中的情况,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是1976年初结束在比利时的留学回到北京的。没有在家里呆两天,就被派到外交部五·七干部学校接受劳动锻炼。好在学妈妈的灿烂笑容——六十年记者生涯校就在北郊的大羊坊,每周六下午有班车送回城里,周一早晨再乘班车回去。在干校近一年,经历了朱德和毛泽东两个伟人的去世和一场震中在唐山、但北京也晃得不轻的地震。回忆起与父母弟弟在楼前简陋的“抗震棚”度过的日夜,也很有意思。说是“抗震棚”,其实就是“抗砸棚”,用的材料尽量简单,以确保地震倒下来时砸不死人。总之,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父母的工作和家里的生活都逐渐稳定下来。我和弟弟都参加了工作,二姐和三姐也陆续返回北京。生活中,不免遇到各种挫折和曲折的我们,回到家中总是能看到妈妈鼓励的笑脸,伴随我们成熟。
岁月匆匆,转眼间父母都年纪很大了,连家中的第三代也都长大成人了。但父母的关爱始终在我们心中。2005年爸爸妈妈结婚60周年纪念,全家合力编辑了《钻石赋》这本画册,也使我们可以随时重温儿时的无忧和快乐,随时看到妈妈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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