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那里住的时间不长,后来听说是因为师后勤部有一个炸药厂安在了市内而且发生了爆炸,所以把我们从又从市内搬到了市区。那时的北京市市长是聂荣臻司令员兼任,他得知此事即命令我师迅速迁走,搬出市里,我们来到了房山、良乡一带,就住在老百姓家里。
一次,要召开全团英模表彰大会,我们在做伙食准备,菜和肉都有了,就是没有鱼,为了能让劳模吃上鱼,看着村西边大河拐弯处的大水湾,大家有了好主意。这个大水湾长有50多米最深处有3米多,里面肯定藏着很多鱼。我们没有鱼网,就打起了炸药的主意。自已制作炸药筒,这玩意制作简单,用一根一米多长的铁管一头用木块塞紧,从另一头把熔化成水的炸药倒进去就行了。这玩意威力很大,每一根可灌进5-7斤炸药。一个筒可以炸开宽7米纵深5米的防御网,用它炸鱼不成问题,我们带上三个炸药筒,由赵俭副团长统一指挥,一声令下,三个炸药筒同时抛进了河里,河水顿时翻了花,接着水面上就漂了一层白白的鱼。大家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捞了八十多斤鱼,有很多一斤以上的大鱼,这么多鱼全部送到了给英模做饭的灶上。
我们还没有鱼吃呢,待炸鱼的人都走了以后我和缮写员小周又来打扫了一遍战场,小周水性很好,只见一个猛子扎下去等上来的时候,两手拿的,嘴里叼的全是鱼,我们共同努力不一会就捞了十多斤鱼,拿到伙房做了,我们也吃上了一顿鲜鱼。
不久我们又移防到离北京很近的芦沟桥、衙门口一带驻防。那时的部队无仗可打,就是天天搞军训,星期天休息时就去芦沟桥的上游堤坝上捉野兔。一个连三面一围就可以捉到十几只。我非常想去,可我们机关不行,人少组织不起来,只好跟着连里行动。一天上午,我把绍股长的双筒猎枪带上,随一营三连到了河边的堤坝上。没等我有所准备的时候就从我对面突然跑出一只兔子,这家伙跑的速度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快,一晃就跳过堤岸,但是这个傻瓜朝我站的位置跑来,我急忙端枪瞄准大概计算了提前量,在野兔离我约30米的地方开了枪,由于猎枪滑机,两发子弹一起射出了弹堂,把我的肩膀震得痛极了,可兔子奔跑的速度一点也没减,团宣传队的一位同志见了立刻猛追,大约跑了300多米,兔子才倒下,我们跑上前一看,这个兔子可是厉害,从头到尾全中了弹。还坚持跑了这么远。
八月的丰台火车站骄阳似火,我们师的战友们在这里起程参加抗美援朝。我与战友们依依告别后留下来随师团机关成立空九师。当时我在二十五团。由副政委毛朗明同志带着我和那洪涛参谋倒哈尔滨打前站。先住在哈尔滨南岗国际饭店,第二天就出去选建校的地址,反复权衡我们看上了航校对面有一个的地方可以作为后续部队驻扎的地方,给领导一汇报,哈尔滨市委全力支持我们这只抗美援朝部队,把正在上课的学校很快迁走了。我们的团部住在现在黑龙江省府大楼旁边的一个小楼里,那里原来也是一所学校,后勤大队在我们对面马路的小黄楼里。
不久,苏联飞行团和我们团司令部的飞行员都搬进了榆树屯机场。初次见到自己的飞机,飞行员都特别兴奋,上上下下的把飞机看了个仔细,我们都为我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飞快的发展速度而高兴。担任飞行训练的全是苏联专家,我们也开始了天天到机场学习的日子。跟着苏联同志学习组织飞行,我们学习非常认真,但是由于语言不通,翻译太少,学习非常艰难,互相用手势交谈,弄明白一个问题要费很大劲。有一天上雷达工作原理课,提问我得时候,,我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嘴里喊着,噢······。说好听一点有点象在大山里的回声,说难听一点太象野狼在嚎。我们自己憋不住笑起来,可苏联的团参谋长确非常高兴的竖起大拇指连连说:和拉绍,和拉绍,呵勤和拉绍。看的出来他认为我把这问题弄懂了。就这样,我们经过几个月艰难但又愉快的学习,我和那洪涛同志被挑选开始参加苏方指挥部值班任务了。在那里我们充分运用了所学到的知识,从开始的不熟练到熟练,到最后的得心应手。值班的日子很辛苦,一上机器就是24小时,晚上不准睡觉,值一天班休息一天,这到也好,可以有时间打篮球了。
一九五一年六月,我随团长和参谋长以及警卫连一个排,来到了师部所在地吉林市,做去朝鲜参战的准备,在这里利用休息时间,我与陈金玉秘书还有后来当了参谋的于桢同志去吉林小北山游览,在那里拍了许多照片,我还记得在那里用了一元两角钱买了一双“双钱”牌球鞋,准备入朝时用。
我们是从鸭绿江“安东”过得江,一进朝鲜就见到满目疮痍,到处被美帝轰炸的乱七八糟,新义州是一个较大的城市,整个城市几乎看不到一所完整的房子,我们是夜间乘汽车行军的,在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因车辆太多,又因前一天下了一场雨,路上特别泥泞,车子被堵在了路上。有个别司机不遵守规矩打开了车灯,这下坏了,招来了敌人的飞机,敌机疯狂的进行了轰炸,幸亏敌人的轰炸技术太差没有炸准目标。我们团参谋长急了,下车大喊:我是参谋长,大家都听我指挥。在我们的指挥下很快把车疏散开了,道路通畅了我们的车也得以前进。只可惜我的新球鞋被搞得面目全非,泥浆和沙砾沾满了新鞋。经过两天的路程我们到达了一个叫“撒洞”的地方,这里的指挥部指示我们到大同江机场。在大同江机场,我们与朝鲜人民军高炮部队住在一起。
机场就在平壤市东边的大同江边,首先要做的工作是清理机场,恢复机场的使用。机场情况非常糟糕,跑道被炸毁,但跑道东侧的草坪还可以用。此时草坪里布满了没有爆炸的炸弹,这种炸弹我们叫它“蝴蝶炸弹”,中间炸弹的两边有翅膀一样的凹型铁片,只要一碰上铁片炸弹就爆炸了。为了排除炸弹,我们和当地的朝鲜老百姓一起,在机场排成队慢慢向前检查,找到炸弹我们就用绳索把它拉响。
两天后做完这件事,还没有喘一口气,敌人的大机群来了,先是战斗机“F-80”我们又叫它“油担子”看来他们的任务是要炸一座临时架起的铁索桥,他们朝着目标猛烈扫射。我军高炮也不是吃素的,一下击落了两架。接着又来了九架“B-29”轰炸机,这次不但到桥上,还到机场上空来了,我们三个人正在清理油罐,亲眼看见敌机飞行的情况,那声音似狂风呼啸,撒下了好多象黑乌鸦似的炸弹,桥被炸断了,刚修复的跑道又被炸坏了。高射炮把个天空炸的黑烟滚滚,可是这一次战绩不佳,没有打下一架飞机,敌机丢下炸弹就飞走了。这些混蛋飞机扔下的是定时炸弹,这里一个那里一个,不定时的炸一个,一个星期天天有炸弹爆炸。我们向指挥部汇报了这个情况,指挥部命令我们继续修复机场,准备战斗。
“十月一日”是国庆节,我们在“撒洞”指挥部所在地看了一场电影《中国人民的胜利》真没想到在电影中看到了我们熟悉的镜头,我军与国民党的北京入城交接仪式镜头是我们团,看到自己在电影上,我们马上兴奋起来,大家高兴的议论纷纷,我们乘一辆美国造的中吉普,来到北京城城门外,团长同志着装整齐,头戴一顶长毛帽子,把手一举,战士们立刻跑步到岗位,接替了国民党的岗位。接着我们步行进城,刚入岗位的我们的哨兵来了个举枪礼,那阵势威风极了,别小看这个举枪礼,开始时是让师文工团的演员担任,可经过几次演练也不标准,最后还是由我们连的战士担任的。经苏联同志看后批准裁定下来的。几个月过去了,十月末我们奉命返回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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