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仁回忆1945年青岛反甄审运动(下)

Admin 发表于2016-05-16 11:57:07
  四、人民声援
  费筱芝惨案发生以后,全国各地的青年学生义愤填膺,纷纷集会,示威游行,声援青岛的反甄审运动。慰问信、声援书象雪片一样飞往青岛。解放区山东青年联合会向全省各地青年联合会学生会发出号召,要求利用各种形式进行声援。有的举行座谈会、声援会;有的发起募捐,救济失业教师和青年学生。胶东区党委机关报《大众报》,1946年2月10日在头版发表“为生者呼吁民主,为死者昭雪怨仇”,副标题为“费筱芝惨案久悬不决,青市万人大示威”的文章。延安《解放日报》接连发表文章进行声援和对国民党的谴责。解放区和国统区青年的声援斗争风起云涌,汇成势不可挡的洪流,冲击着国民党的反动统治。
面对着方兴未艾的学生运动,青岛当局十分惊慌。一方面以给失业的校友找职业为诱饵,利用“联谊会”的骨干分子,妄图分裂、瓦解学生队伍;另一方面,采取“拖”的办法,企图磨灭学生们的斗志。
  此时,特支书记张辽传达了市委指示:要掌握“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策略,利用敌人内部矛盾削弱敌人,及时总结经验,巩固成果,不提过高的要求。特别指出,要善于保护群众的积极性,千万不可旷日持久,以免涣散群众的斗争情绪。特支及时作了研究和部署,通过地下关系沙公普、侯文玫等人向“联谊会”领导作了传播。张辽还从海上运进市委编印的《昆明惨案真相》、《胶东抗战八年子弟兵》等小册子,由吴宝林、董兆温、黄振远、王兢文、侯文玫等在各学校和校友中广为散发。
  为了利用敌人内部矛盾,特支在福建路居易里崇德校友王全五住处由特支委员王文成主持召开了部分学校学生代表会议,专门研究如何利用顽八军和“青保”之间的矛盾,统一了认识。决定利用顽八军士兵给费筱芝灵柩警卫的机会,我们守灵的同志主动接近他们,和他们一起吃饭、拉家常,进行宣传教育。公开对他们说,你们辛苦了,你们和“青保”不一样。“青保”把子弹射向自己的同胞姐妹,还不断进行捣乱,你们却在这里站岗,武装保护。顽八军的班长听了美滋滋的说,你们放心好了,有我们在这里,“青保”不敢来。
  1946年1月12日,举行了费筱芝追悼会。各校代表先后讲话。大会开得庄严肃穆,整个灵堂充满了悲痛和对当局的愤恨气氛,呼吁要求为死难者报仇!为生者争人权!对李先良、张乐古之流是一次有力的揭露和控诉。
  五、市府门前大示威
  由于当局对广大师生提出的条件迟迟不予答复,1月13日,“联谊会”在市礼堂召开会议,研究对策。特支王文仁和侯文玫在会上发言,支持“联谊会”代表的要求,决定14日组织全市罢课,游行请愿,并通过李先良到第三公园体育场当众答复问题。
  1月14日,崇德、文德、市中、市女中、礼贤、圣功等学校共六七千名校友和学生,齐集第三公园。然而到场的却是张乐古,他玩弄权术,什么问题也未答复,要“联谊会”派代表到市府与市长谈判。当联谊会派出的代表迟迟回不来时,会场上的群众沸腾了,怒吼声响成一片。地下关系沙公普急忙找我们商量怎么办?我们研究认为,代表回不来,只好到市府抗议请愿去。队伍正准备出发,“联谊会”代表赵××前来阻止未成。游行队伍在崇德中学学生于开章等人的率领下,以红旗为先导,经聊城路、胶州路、中山路,向政府挺进。特支成员及党员都站在崇德校友队伍中。学生们沿途高呼口号,特支还拟定口号交给朱崇勋,由他领呼,并将口号在队伍中传递,于是整个队伍都高呼起来。师生们的正义行动,博得各界人士的同情和支持。社会支部组织委员徐宣功及地下关系孙振勃,还动员交通公司部分工人参加了游行请愿活动。
  游行队伍赶到市政府,那里已是人山人海,围观群众不计其数。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响彻市府上空。在师生们的强烈要求下,警察局长孙秉贤,参政员张乐古先后出场,使出种种威胁、欺骗伎俩,左一个“保证”,右一个“许诺”,企图诱骗学生回校,但均未得逞。实在迫不得已,李先良出了场,又在“打倒贪官污吏!打倒李先良!”的口号声中龟缩回去,从旁门悄悄溜走。教育局长孟云桥顺水推舟从市府大楼迎了出来,代表市政府表示接受师生们的条件,答应第二天兑现。次日,他们翻脸不认帐,推翻了自己的承诺,师生们的条件,并未全部兑现。
  第二天,青岛各报发表社论、评论,攻击师生们的正义行动是“非法”的,李先良指令青岛的特务头子战步青成立“鲁青抗战同志联谊会”,同教员学生联谊会抗衡;威逼费筱芝之母文德中学校长焦墨筠,埋葬女儿费筱芝,强行将其灵柩抢走草草埋于万国公墓,接着以汉奸罪名将焦墨筠逮捕。
此次市府门前大示威,人数之众,规模之大,影响之广,在青岛历史上是罕见的。使国民党在全市人民面前丢了脸,威风扫地,迫使当局不得不作某些让步:将山东大学改为临时大学先修班,凡要求升学的学生都可报名;毕业生可以参加工作;教员留职增薪;寄宿生发给部分粮食,尤其在政治上取得了重大胜利。
不几日,当局宣布提前举行大考,学校提前放假,学校膳团停火,学生们纷纷离校,运动转入低潮。
  六、斗争转移
  游行请愿结束,特支向市委作了汇报。市委指示我们,蒋介石要破坏“双十协定”,正在调兵遣将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全面内战即将爆发,青岛的敌人加强了镇压措施。一方面,要揭露当局分化瓦解学生队伍的阴谋;另一方面,要保护进步力量,凡是已暴露的党员、地下关系、进步学生代表要及时转移。并选派已暴露的学生代表邢雨辰和地下关系王文山、纪毓珏先后回市委汇报。当时撤出回市委机关的有邢雨辰等。对没有暴露的进步青年都作了妥善安置。有的转入临大补习班学习,有的继续留在各学校。同时,我们还印制散发了大量传单,揭露美蒋勾结发动内战的阴谋,轰轰烈烈的反甄审运动,从此转入隐蔽斗争。
反甄审运动从1945年11月开始,一直延续到1946年3月,规模空前,影响深远,积累了经验,取得了教训;揭露了敌人,教育了人民,锻炼了广大师生,打破了对国民党的幻想,扩大了革命影响,壮大了革命力量,为1947年的反饥饿、反内战运动,打下了基础,在青岛学运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篇章。
(罗焕章、程绍光根据作者:王文仁1986年的回忆材料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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