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了沈阳,逐渐扩及东三省全部,然后又将炮口转向冀东华北。国家民族危在旦夕。“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成了全国人民的一致要求。但蒋介石政府对内仍坚持“攘外必先安内”,全力“剿共”;对日则继续贯彻“不抵抗主义”、“逆来顺受”、步步退让的投降主义路线。这激怒了中国人民,早已被剥夺社会活动权利、只准埋头读书的学生也不例外。上海、南京的学生,在九月底就已群起抗议蒋介石的不抵抗主义,遭到蒋介石政府的镇压。济南学生的请愿也是在这种爱国思想鼓荡下形成的一次群众运动。其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它直接受到正反不同的北平两个学生南下请愿团的影响,而其内部也包含着正反两种不同主张的斗争。
二、北平的两个学生请愿团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间,一个不大的北平学生请愿团奔赴南京了。这个请愿团,后经北平学生揭露是一个御用的请愿团,是受国民党官方示意而组织起来的。它的目的不是抗议蒋介石政府的不抵抗主义,而是借此为国民党反动派涂脂抹粉,证明蒋介石反动政府得到人民的支持,证明西方帝国主义如不及时干涉日本侵华,东方将无宁日,以期促使国际联盟调查团早日来华解救蒋介石的困境。所以这个请愿团可以在平津、津浦线上自由来去,并接受了蒋介石的嘉慰而“凯旋”北平。
这个以北平学生名义去南京的请愿团的表演,触怒了真正爱国反日的广大的北平学生。他们不承认这个请愿团是代表他们的,也不承认它所提出的要求就是北平广大学生的要求。他们决定组织自己的请愿团去向国民党政府申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愿望,提出要让广大民众有抗日救国的自由。所以,到十一月下旬,一个声势更为浩大的“北平学生南下请愿团”就开始组织起来了。济南许多学校都收到过他们寄发的材料。
三、济南学生的反应
济南学生,特别是那些具有进步思想的学生,原已对蒋介石卖国政府不存什么幻想。对于第一次所谓北平学生请愿团是采取冷眼旁观的态度。当时济南市委对于这个问题也没有明确指示。但是一般学生基于单纯的爱国思想,深愿有机会表明白己爱国抗日的要求,另一方面个别学校在国民党改组派控制下的少数学生代表则跃跃欲试,想鼓动同学们参加这个请愿大合唱,而且有些学校也表示响应。
但第二次北平学生赴京请愿团的出现,给济南进步学生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从这个请愿团先后揭发第一次北平学生请愿团的各种材料以及对各地学生的号召可以看出:他们的目的是要真正代表北平广大学生提出人民群众的要求,显示人民的力量,使蒋介石政府在专心内战、妄想以不抵抗主义、国联帮助的幻想求得与日本帝国主义妥协的道路上有所忌惮。同时有消息表明:除了平、津、沪几个大城市的学生外,其他地方的学生也在酝酿着进一步的请愿运动。在这种情况下,济南一乡师的党组织研究了当时的形势,收集了同学们的看法,认为党不应放弃对这个运动的领导权,也不应错过这个组织青年学生、动员全国人民的大好时机。这时,上级党组织也作出了“积极参加,发挥领导作用”的决定。
乡师全体同学都动起来了。经过我们酝酿讨论,大家一致同意参加这次请愿,并推举刘开浚和我为本校请愿团代表参加“济南市学生赴京请愿团代表团”,推选张德芳为本校请愿团总带队。当时济南除教会主办的齐鲁大学和私立的爱美中学外,其它十三个私立中等学校的学生共二千五百余人参加了这次请愿运动。十二月五日,济南高中学生首先集中车站,占据机车要求南下,其它各校亦陆续到站集合;个别学校迟至七日才到站参加。
四、卧轨斗争
蒋介石政府已嗅出这一时期的请愿活动将会抗议不抵抗主义,将会驳斥“攘外必先安内”的主张,将会揭露依靠国联的实质。因此,蒋介石政府在十二月五日发布命令,禁止各地学生赴京请愿,济南车站也因此不敢给学生调车,蒋介石且电令韩复榘,有阻碍开车者从严惩办等等。
可是,各校学生请愿团并没有被吓倒。他们迅速即组成了请愿团代表团,决定坚持南下。同学们包围了车站办公室,铁路负责人早已跑光。同学们又自己搜寻空车,并组织有开车经验的学生家长想自己开车南下,可是车皮不够,而且没有路签,依然不能开出。于是全体学生在凛冽的寒风中卧轨截车。七日晚起,虽受细雨夹雪的袭击和韩复榘部队到场弹压,但同学们的斗争意志仍毫不松懈。在与弹压部队取得谅解,放过一列载有外国使节的列车后,他们按照代表团的决定,一方面继续卧轨截车,一方面派代表向山东省政府交涉派车,同时还组成十个小组分赴全市各地揭露日本侵占东北的罪行和宣传同学们在车站冒严寒雨雪索车的困苦,以争取社会支持。这一斗争,使津浦线的交通完全中断。北平学生第二批请愿团的列车,也在这一期间到达济南,这更加壮大了我们斗争的声势。津浦路中断的压力,使蒋介石政府难于忍受;韩复榘又不愿使学生继续在济南斗争以引起社会反应,也主张尽快使学生离济,电蒋请求让学生南下,以免引起更大事端。蒋介石在各方催促下,终于同意我们的要求。韩复榘也立即公开表示支持学生,命令济南车站备车,送我们南下。甚至说,山东学生到京,对他也很好等。
卧轨斗争胜利了。阻于济南的北平学生的列车在十二月八日六时二分马上继续南下了。济南学生乘坐的专列电迅即组成。由两个机车前后带动的共三十节车厢的长列,在十二月八日六时五分也浩浩荡荡地从济南车站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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