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冷静地思索,我决定没法先把赵华孝、石汝珠二人放走,让敌人有处告状,无处抓人。我派岳铁番赶快把赵华孝、石汝珠找来。他俩一听,吓得不得了。我说:“事情已经发生,怕也没有用。特别是现在姚敏虎只知道车是我修的,配件也是我偷的。你们两位请放心,下班后回家拿点钱、衣服往黄河北跑吧,千万别在济南,这样咱兄弟们还后会有期,否则,不堪设想。这么多的东西,他们决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你俩走后,如何对付他们由我顶着。”他俩又问:“跑到黄河以北去找谁呢?”我说:“此处不养爷,必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去干八路!只要跑到黄河以北,那里总有管饭的。”实际上是暗示他们到黄河北去找解放军的。
我对赵,石二人交待完后,也到下班的时间了。我让徒铁番送赵、石两位师傅出厂,业告诉他不出事不要来找我,我暂躲到一辆大卡车司机室里,考虑着下一步的斗争,要说服郑连贵,串通李司机。
下班一小时之后,我估计赵、石二人回家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就走出车间,刚到厂门口,碰见了郑连贵。他心急火燎地拉着我赶快跑。并说:“这不得了啦,从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装了三麻袋啊!你怎么还象没事的样子?”郑连贵为什么催我快逃跑呢?我心里非常明白。他是怕抓住我咬出他来。他越催我跑我就是坚决不跑。我说:“车是我修的,但车上装的配件不是我偷的,我为什么要逃跑?再说,我交朋友多年,谁不知道我忠交,就是死也不会出卖朋友,这你该放心了吧。”郑连贵还是放心不下,仍催我爬墙快跑,我说:“郑连贵,这样吧,你要是够朋友,就让我和司机见见面。”他满口答应,领我到了门卫室,与司机李师傅单独见了面。
事情发生后,司机李师傅心情沉重,一筹莫展。我对他说:“问题既然发生了,怕、愁都没有用。我们还是共同商量个对付的办法吧!”“东西让人家查住了,在事实面前,有什么办法能解脱呢?”李司机说。我说:“只要我们口径一致,问题也不难解决。赵华孝、石汝珠已经逃走了。你是卫生队采厂接车的司机,他们没有权力来扣押你。一旦他们问你,你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们还不放你,你就跟他们闹,打电话叫卫生队长来要人。”经过这样一串通,李司机放心了,表示要按商定的办,和姚敏虎斗一番我想,只要把李司机放了,我一面官司就好打了。
晚上九点多钟,伪厂长姚敏虎开始审问我。姚敏虎是十足的国民党作风,见了工人、百姓,拍桌子砸板凳、吹胡子瞪眼睛,还时常打人。当我被带到厂长室后,姚敏虎气势凶凶地问我:“孙思新你怎么搞的,偷这么多东西卖给谁?”我一听,好家伙,要想一锅端,连偷的带卖的一起抓。我说:“报告厂长,我没有偷东西。”他一听就火冒三丈,猛朝我扑来,拳打脚踢,我的鼻子破了,满脸是血。他边打边大声地喊叫:“孙思新,你好好讲,偷了零件给谁?”我说:“厂长,你不讲理,东西不是我偷的,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不讲了。”“车上的东西是谁偷的?”他紧紧地追问。我说:“我修完车,出厂前赵华孝、石汝珠曾找我说要捎点东西。中午,我因给绥靖区邱参谋修车,没有休息,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这时,姚敏虎又传李司机来审问。李司机一进门,就和伪厂长争吵起来。他说:“厂长,你们不讲理,我是来接车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车上有这么多的东西要命也不敢开。谁偷东西你抓谁,不能扣我开车的。我要打电话找我们卫生队长。”他说着就去抢电话。姚敏虎一看偷东西的没抓到,很恼火,一腚坐在椅子上,叫喊司机快滚蛋,又喊卫兵立即派车去抓赵华孝、石汝珠。并下命令:“在未抓到赵华孝、石汝珠之前,孙思新留下等候审问。”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了,赵、石二人早巳离开了济南。
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我让徒弟岳铁番找赤色群众王建志到“义记自行车行”汇报厂里发生的情况。组织研究决定:发动工人群众,广造舆论,联名请愿保释孙思新。在工人群众的压力之下,在关押了我七天之后,姚敏虎答应开全厂大会对我的问题进行处理。
在全厂大会召开之前,郑连贵对我说:“明天厂里要开会,为打一儆百,可能要给你一点惩罚,打上几十军棍。”我说:“打不打,由他们定,可是,偷不偷由不得他们。就是我不干了,厂里也照样有偷的。”郑连贵说:“不管怎么样,咱还是假戏真唱。我们轻打,你高声叫喊,不要装好汉不叫。”
次日下午,在全厂大会上,伪厂长姚敏虎叫喊起来,他说:“前几天,赵华孝、石汝珠偷了大量配件,被查出来之后,他们逃跑了,至今仍在追查中。这车是孙思新修的,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为此打他二十军棍,待抓到赵华孝、石汝珠二人之后再作处理。”顿时,会场议论纷纷,“别人偷的东西,关押,毒打孙思新太不公道了。”郑连贵拖我趴下,叫喊着: “一、二、三……狠狠地打,”我随之叫喊起来。由于棍子一头落地,没全打在我身上。这样一出假戏真唱总算结束了。
会后,伪厂长姚敏虎又让我好好工作,报效国家。因为会前我已接到支部要我撤出汽车厂的通知,所以我立即向姚敏虎提出抗议,并表示坚决不干了。正大光明地离开了伪后勤部第十汽车修理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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