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向湛寿春、张寄平、于杰同志布置了任务,接着又与孙明同志联系。那是在一九四五年八月下旬的一天上午,我到家住五里牌坊作泥瓦工的朱经理家。朱经理见我穿了一身伪警服,一下惊呆了。等了一会才说:“刘先生(我在他庄一带活动时叫刘志强)来了,请屋里喝茶。”我接着说:“我刚来到济南,找我大哥孙明,家中有事。”他会意了,接着说:“等一会,你大哥就会来。”孙明同志下班回来,我们二人到饭店吃饭,我顺便向他交待了任务。正在这时,一个汉奸特务插到我们饭桌上吃饭,孙明同志忙暗示我离开这里,我和他约好再联系的日子便走出了饭馆。
一九四五年八月底的一天下午,我换上便衣,来到济南西市场碧梧街十五号找王济生。房东张老太太说,老王一早出去拉洋车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一直坐等到晚上五六点钟,他才垂头丧气,骂咧咧地回来丁。王济生同志过去在我八路军主力部队当排长,因他在济南有亲友关系,派他进城,待有条件时,打入伪军伪组织,等我军反攻济南,以便搞伪军武装起义。现在他的临时职业是拉洋车。他一进院,张老太太便告诉他,“你弟弟来找你。”老王把我领到屋里对我说:“今天一早出去拉车,等了一天没有客。下午五点多钟,一个伪军坐上车要我拉到飞机场,可他下车后一个钱不给还打了我。我跟在后面边骂边要,—个好心的传达老兵对我说:车夫,这世道没办法,你再跟着要钱,往里走就是禁区,他更打你。’我坐了一会,看了看里边的情况就回来了,到现在也没吃饭。”我听了,赶紧拿出钱来,领他到西市场吃了顿杂面煎饼。在他吃饭时,我又向他布置了任务,他说:“进城后,没做出一点成绩,你还来看我。”我说,“老王,你做的工作不少,能站住脚,找个拉洋车的职业作掩护就不容易。今天你拉着洋车到飞机场,认识了一个老传达,又看见飞机在哪里停放多少架,这不就是成绩吗?!”他高兴地说:“当时停放的是十二架战斗机。我还看到飞机场的东北边哨兵较少,是个很大的缺口,等我军去攻打飞机时,我去当向导。”我和老王—直谈到十点多。于建华同志当时在济南女子师范当炊事员,九月初的一天,我同蒋方宇同志一起同他接谈工作。方宇同志头戴草礼帽,身穿长大褂,走起路来象个地地道道的商人经理的派头。我上身穿的是白条子衬衣,下面穿的伪军装裤子,眼戴墨镜,军不军,民不民,像个便衣特务的样子。当传达把于建华找来同我二人见面时,我看见他的白上衣成了黑的,黑裤子被汗水溃得一个圈套一个圈,脸上的灰被汗水冲出一道道痕迹,是个十足的炊事员。他—见我二人的装束便说,咱们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这样会引起敌人怀疑,是不是改日再谈。方宇同志同意了。第三天上午九点,我按预约的地点,在南门桥上与他接头,向他布置了里应外合的任务。这个期间,我还联系了马子明、李建刚、刘洪芳等二三十个打入市内做地下工作的同志。这样,就把区党委和工委从外边派入市内:工作的干部党员,能联系上的,全按规定暗号接好了头,并向他们布置了里应外合,准备反攻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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