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第8集团军原是东北部队,官兵多是东北人,伪中将司令王铁相曾是张学良将军麾下的一名军官,后为日本人利用当了伪司令。他们对东北沦陷抱有不满情绪。根据这一情况,胶东军区决定在适当时机派人打入该军内部,掌握情报,进行策反工作。
1942年夏,平度城西关有一姓尚的小学教员被日伪军以通共嫌疑抓进监狱。胶东军区西海军分区敌工科利用西关镶牙馆一名女医生认识伪第8集团军医院院长湛寿春的关系,让湛帮助营救尚教员。
湛寿春,东北人,原在奉天和齐齐哈尔学医。九一八事变后,激于义愤,曾参加了我党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东北抗日联军被打散后,逃到齐齐哈尔市军医院任医官,后又到佳木斯伪陆军医院任外科主任,以后又到哈尔滨军医学校进修为甲级研究生。七七事变后到北平,他利用这个资历到了华北伪治安总署陆军总医院,当上了外科主任。1941年秋被任命为平度第8集团军医院院长,随军来到了平度城。他常给王铁相看病,又与王铁相是东北同乡,故关系密切。
镶牙馆的女医生找到湛寿春说明来意后,湛院长当即应允。几天后,尚教员被释放回家。西海军分区敌工科通过此事分析判断,认为湛寿春不仅具有同情革命的正义感,而且在王铁相面前是一个有影响的人物,因此决定设法争取他。
几天后,尚教员由镶牙馆女医生引见,带着厚礼来到湛寿春家,对湛院长的营救表示感谢。湛寿春流露出自己也是中国人,干伪事是迫不得已,并表示愿和共产党八路军接接关系,请尚教员帮助。鉴于这种情况,军区敌工部决定派王一民化名王振寰,做湛寿春的工作,并通过湛寿春做王铁相的工作。
这年秋末的一天,王一民(化名王振寰)来到湛寿春的家里。宾主二人从国际反法西斯形势谈到国内抗战,交流探讨了各自对时局发展变化的看法。王一民恳切而又自信地对湛寿春说:“共产党、八路军一定能够取得抗战的胜利,因为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有共产党的正确领导和广大人民的真心拥护和支持。纵观中国历史规律都是这样,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是失下。汪精卫之流媚日卖国,为国人所深恶痛绝,人民是不会宽恕他们的。我们热情欢迎湛院长和我们合作,为把日本帝国主义者早日赶出中国而齐心竭力。”湛寿春被王一民的谈话所折服。俩人虽是初次相识,却谈的异常投机。
由于敌人的“扫荡”和封锁,根据地医药奇缺。一天,湛寿春对王一民说这几天不要找他,王铁相要他到青岛进药。王一民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敌人封锁,我军正缺医少药呢。这次我和你一起去青岛。”湛寿春开始不同意,怕出问题。王一民笑着说:“我不怕死。我们共产党人早已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去青岛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药品,二是摸一下青岛敌人的底细。有你作掩护,我估计问题不会太大的。”王一民这种无私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深深感染了湛寿春。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6只装满药品和医疗器械的大木箱子在批有“平度第8集团军医院药箱”封皮的掩护下运到了平度西关,后又秘密运到了我抗日根据地。不久,胶东军区就在西关设立了联络站,一切物资都由联络站去办。有了这个联络站,许多工作顺利多了。
药品及医疗器械运回后,胶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和政委林浩表扬了王一民和湛寿春,并指示王一民利用关系在适当时机搞一部分军火。
一天,王一民和湛寿春一起研究搞军火的事,湛说:“此事须通过王铁相,因为军械仓库在城外,不通过他是不好办的。”并说:“王铁相爱财如命。这种既可赚钱、又能讨好八路的事他一定会干。”王一民经过考虑后同意了湛的意见。
王铁相是个大烟鬼,体质弱,经常闹病。这天又患了感冒,命随从副官李林家(湛的外甥)叫湛寿春来给他看病。湛闻讯立即赶到王铁相的卧室,打针服药后,湛悄声对王说:“司令,现在有一桩好买卖,您看可做不可做?”王铁相高兴的说:“什么买卖?”“八路军要买点军火。”湛直截了当地回答。王铁相听后脸色陡变,严肃地说:“这是开玩笑的事吗?被日本人知道了,不要脑袋了!”湛见王故意卖关子,没再吱声。临走时又不硬不软地说:“司令,这可是一桩既可赚钱又能讨好八路的生意啊!”王铁相觉得这话有理,忙叫住湛低声说:“你告诉那边,我尽量想法满足他们的要求,可得叫他们知道我王某是冒着生命危险成全他们的啊。”
半月后,王铁相以军械库在城外不安全为由,将仓库迁到城里他的公馆内。此时,王一民和湛又做好了军械处处长的工作。自此后,伪军的枪支弹药经常秘密地运往我方,弥补了我军军火的不足。
湛寿春在王一民的帮助教育下,阶级觉悟有了很大提高,1943年冬,经王一民介绍,湛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走上了一条光明大道。此后,在王一民的领导下,湛寿春先后将王铁相的随从副官李林家、狙击队长张文清发展为中共党员。李林家和张文清又提出王铁相的参谋长于静波为人正直,热爱祖国,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中国刻骨仇恨,有争取的可能。王一民便指示他俩多和于静波接触。后又亲自多次和于静波秘密谈话。经过考验,于静波也被接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在伪治安军第8集团军内部要员多数为我控制的情况下,胶东军区首长指示王一民利用已有的关系,进一步做王铁相的工作,争取其率部反正;同时要求王一民设法营救狱中我方在押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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