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忠回忆打入日军济南“新华院”的经历(下)

Admin 发表于2016-05-18 16:35:47
穿针引线传信息

    一九四四年六月,我借回家过端午节之机,巧妙地将孟庆复等给党组织的信缝在鞋底下,瞒过了鬼子的严密搜查,送到城工委交给了李万顺。经过研究,城工委给他写了回信,指示他们“要变当囚犯的思想为当地下先遣军的思想”,把同志们联络团结起来,利用合法的形式,积极开展狱内斗争。同时,规定了联络的代号为“一O三”。九月,我回家过中秋节时,又把孟庆复等给城工委的信带出。城工委在复信中决定建立狱内小组,指定孟庆复为组长,夏方明为副组长,具体领导狱内的斗争。以后,李万顺还化装成孟庆复的表兄来“新华院”直接联系,向他们传达了中央“六五”指示的精神,捐示他们要根据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扩大活动范围,积极争取国民党被俘人员中的爱国官兵,为里应外合举行武装起义作准备。我的父亲也受城工委的委托,以看我为名来“新华院”送过几次信。这样,就保证了狱内与城工委的联系,使狱内斗争能够按照党的要求开展起来。
变“营救”为助争自由
    我打入“新华院”时,党组织曾指示,要寻找时机把同志们从这杀人的魔窟里营救出来。可是,到了“新华院”一看,警备森严,岗哨林立。围墙、壕沟,铁丝网、电网,层层迭迭,要组织越狱,确实困难重重。一九四四年秋天,我被俘的三名同志(据说是鲁中区的)曾越狱,结果只有一个同志逃出,另外两个,一个被电网电死,—个被鬼子抓回,捆在旗杆上,让狼狗活活地咬死了。为了完成营救同志的任务,我想了很多,还造了一些假“良民证”,但都无济于事。因为我被俘人员都是在日军的严密控制下活动的,个人根本就出不了大门,正在我踌躇莫展的时候,根据形势的发展,中央提出了依靠我军的力量,里应外台夺取大中城市和交通要道的方针。我认为要实现这一任务,只有利用合法的形式,在狱内积蓄力量,使狱内同志能直接与党组织联系。这样就得有一个同志能够自由外出,随时与党组织保持着联系。于是我便认真地分析了狱内同志的情况,认为最有可能取得自由的是孟庆复同志。他被俘时穿的是农民服装,进入“新华院”以后,一直未暴露自己的政治身份,只承认是农民,外出做木匠活被捕的,而敌人也信以为真,放松了对他的控制。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向李万顺汇报以后:他即表示赞成,并与我一起研究了帮助孟庆复取得自由的具体步骤和方法。与此同时,党组织也把这一决定通知了孟庆复,指示他在坚持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尽量利用合法的形式,争取敌人的“信任”,配合党组织,早日取得出入“新华院”的自由。
    任务确定以后,我就从各方而为老孟周旋,千方百计地为他取得自由铺路搭桥。我首先争取团结了指导工张景田、曲子清等,让他们在鬼子面前为老孟说好话,说他干活怎么怎么的好,又怎么怎么的听话守纪律,……同时,我又买通了翻译官李子贤,请他帮忙。孟庆复也根据党组织的指示,通过巧妙的斗争,取得了田代和老佐滕的“信任”,为争取自由创造了条件。这样,经过近半年的周旋,盂庆复终于在一九四五年三月取得了出入“新华院”的自由,并借买菜种的机会回了家.向城工委的负责同志系统地汇报了狱内斗争的情况,随后又根据城工委的指示返回“新华院”,按照“六五”指示的精神,组织地下先遣军,准备举行武装起义,配合我军收复济南。
挑起敌人的矛盾
    为了笼络人心,分化战俘队伍,日寇允许取得“自由”的战俘外出看戏,日军头目田代还公开许诺“犯人”看戏不用买票,如果不让看,打死几个也没有关系。当时维持治安的宪兵队、执法队多是汉奸。他们狐假虎威,为非作歹,欺压老百姓,市民们见了是敢怒而不敢言。每当我看到他们欺压老百姓时,也是义愤填膺,憋着—肚子气无处发泄,而鬼子的许诺却给了我出气的机会。于是,我就利用带领战俘看戏的机会,挑动战俘与宪兵队、执法队打架。宪兵队、执法队要战俘买票,而战俘就说没有钱,不让进就硬往里冲,以致发生械斗。在大观园、天庆、北洋等戏院都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其中最大的一次是在北洋大戏院。四十多名战俘,手持木棒铁棍与宪兵队、执法队打了起来,当场打死了两个宪兵,把尸体扔到天桥南的大沟里藏起来。同时,我又趁混乱之际,放走了十七名战俘。事后,田代把带队的指导工叫去,追问“十七名苦力哪里去了?”我们就按事先约好的口气齐声说:“被宪兵队抓去了!”这一来可热闹了,“新华院”的鬼子到宪兵队去要人,宪兵队的鬼子又到“新华院”去要人,双方互相争骂,几平要动起武来,后经日军参谋部调停,才暂告罢休。
撤 出
    鉴于孟庆复取得了出入“新华院”的自由,而我在一九四四年冬组织战俘做鞋中,又引起了工头陈明远的注意。陈明远原为三番子头目,为培植自己的势力,便在指导工中组织了一个名叫“安清道义会”的反动组织,专门监视我被俘人员的活动。为了拉我,也“请”我参加。经请示党组织,我没有参加,他就怀恨在心,到处给我造舆论,说我专门接近共产党八路军的俘虏,挑拨我同其他指导工的关系。于是,城工委便决定我撤出“新华院”。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掩护孟庆复和狱内党小组的活动,我又给翻译官李子贤送去了五十元和其它礼品,让他替我在鬼子面前造舆论,说陈明远欺负我,因此,我不愿在这里干了,要走等等;同时,我也有意找碴,与陈明远吵架。因陈明远不懂日语,在鬼子过问时,李子贤就从中为我帮忙,田代也就信以为真了。这样,我便借机于一九四五年四月初,平安地撤出了“新华院”,到山水沟街元祥织布厂做工,负责孟庆复与城工委的联络工作。
黄金和军火
    我在“新华院”时,战俘于洪林和孙立贤曾把我叫到织布机旁,笑着对我说:“张师傅,自你来到‘新华院’以后,对我们可好啦,在我们身上你不知花了多少钱,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决定送给你一点东西留作纪念。”说着就把一个纸包塞到我手里,因在做工,我接过就装进衣兜里,向他们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嘱咐他们好好保重身体,并告诉他们,鬼子已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啦,你们出头的日子快到了。回到宿舍,我打开纸包一看,是两块黄澄澄的金条,便又包了起来,利用星期天把它存放在元祥织布厂孙文发处保存着。原来,这金条是一个国民党军官战俘藏在厕所里,被于洪林发现拣来的。
    一九四五年四月,我从“新华院”撤出时,李万顺正在北坦一带为我军购买军火。于是我就取出金条,变卖后把钱交给李万顺购买军火,计匣枪火枪二十四条,六O、七九子弹若干。然后,我又利用“新华院”的“护照”,在王步云及其胞姐的帮助下,经过周村,转运到渤海区三地委(即原清西地委)长山县六区联络点,交给了城工委书记宋怡翔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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