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局面,少数跟王效禹犯过错误的人,政治上投机有野心的人,还有江青帮派体系一伙,当然是不满意的。他们串通一起,内外勾结,上下呼应,密谋策划,继续制造新的阴谋。
4月10日,省委秘书长、康生的儿子×××X报告我们说:“省委一名副书记额上长了一个痣,诊断为良性,拟去北京进一步检查。”当天下午4时,我和杨得志同志前去看望,并为其去北京送行。后来才知道,南郊会议结束才11天,他的北京之行,看病是借口,实际上是去找江青一伙密谋策划,进一步整我们。因他当时是副书记,不便明着越过我们去北京找江青一伙,就以看病为名,暗中勾结。他一到北京,姚文元亲自安排住在北京饭店。江青、张春桥、姚文元把他视为心腹和得力干将,宴请他吃饭、看电影、照像,面授机宜。后来,他自己情不自禁地说:“我在北京养病期间,中央首长告诉我,山东问题很严重,你回去以后要很好地落实政策。”
5月19日,省委和军区五位常委去北京参加中央工作会议,研究部署下半年工作,主要是批林整风和召开”十大”的问题。我们一下飞机,己在北京“养病”的那位副书记,早从江青一伙那里领受了旨意,他放风说:“杨、袁那个问题没有完”,其用意是动员别人准备攻我们。我听到以后,沉住了气,主动请示总理:“我们要不要在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进一步作个检查?”总理说:“你们去年在北京作了检查,回济南又作了检查,群众已经谅解,这次就不要再检讨了(实际上,我们还是作了检讨,印发了简报)。”我又告诉总理:”杨得志同志和我都被提名为‘十大’代表候选人。”总理说:“你们是上一届中央委员,按党的惯例,上届委员是下一届的当然代表嘛。”总理的指示,又一次打破了江青一伙妄图借中央工作会议进一步整我们的阴谋。
但江青一伙并未就此罢休。会后,江青对那位副书记说:“你不能只管粮、棉、油,不管纲和线,要抓路线斗争,要发动群众。”从此,他和康生的儿子,更加频繁地与姚文元联系,把山东帮派势力的活动,暗暗捅给江青一伙,又把江青一伙的旨意,传递给帮派骨干,展开了一系列有组织有预谋的帮派活动。“九大”以后,平静稳定了三四年的山东,又卷起了波澜。
6月中旬,各地“文革”初期跟王效禹造反的少数人,借口“落实政策”,开始重拉队伍,寻机闹事。
6月17日,纪登奎在二、六机部召开的一次有全国代表参加的会议上,不点名地指责我,“有一个人听说林彪机毁人亡,痛哭流涕。”这些话通过山东参加会议的代表,很快传到了省内。
6月18日,在省委和济南市委门前,出现了第一批大字报,指责“省委主要负责人偏离了斗争大方向,不批林,矛头指向群众”,“要求落实政策”,“揪出林线人物”,扬言“决一死战”。到7月5日,省、市委门前贴出了第五批大字报,开始公开点名攻击我,“不打倒袁升平,誓不罢休!”7月7日,在帮派分子策划下,王效禹的得力干将×××的妹妹×××和帮派骨干×××的老婆×××等人,“里应外合”,到省学习班抢走了×××,并要前去抢×××。我们召开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由公安机关出面将×追回,制止抢×。7月8日,枣庄帮派势力煽动140多人来济南上访静坐,我们一面对闹事的人做耐心细致的工作,一面将情况和措施报告中央,但帮派分子不但不听,反而越闹越凶。7月中旬,经过精心策划导演,帮派头目×××、×××等30多人以“上访”为名,赴北京告状。
在北京,国务院信访办公室的领导同志,劝说他们有问题回山东解决,他们根本不听,说什么“上访是革命行动,不准阻拦,不准扣发工资,不准歧视”。他们说假话,递假材料,大肆攻击说,“杨得志、袁升平镇压了造反派”、“依靠走资派掌权”,“坚决要求中央首长接见”,“只有依靠造反派才能解决山东问题”。其实,这是早巳导演好了的闹剧,这帮人先在前台摇旗呐喊,后台由王洪文的秘书米士奇出面引见,为他们撑腰打气,接着张春桥、姚文元在人民大会堂“十分热情、十分亲切地接见”。他们违背总理的指示,将规定只发到县团级的中发 [1973]4号文件拿出来“组织他们学习”,鼓励他们继续哄闹。致使这伙人受宠若惊,活动更加猖獗。《赴京上访纪要快报》、《中央首长接见的特大喜讯》等宣传品,很快传遍山东全省,局势进一步动乱。
这时,由于少数人闹事,多数人不得安宁,工厂有的半停工,有的完全停工,1800多人的山东造纸东厂,公开不上班到社会上串连的约70多人,去北京上访的16人。这些人虽少,但闹得很凶,打骂围攻干部群众,扬言要把厂里“翻个个儿”,搞得干部无法指挥,工人无法安心生产,特别是班组和车间骨干,处在第一线,挨打受骂,憋着一肚子气,工作十分困难。因此,他们一方面对少数人的闹法不满,另一方面又对省、市委无法制止这些人闹事不满,他们提出,落实政策不能只顾少数人,而不顾广大干部、群众。而且他们也看出,少数人闹事,上边有人支持,所以他们也提出派代表赴京上访,并表示,少数人如果继续打人,他们要被迫自卫。我们得知情况,立即召开地、市委书记紧急会议,分析形势,研究措施,派人连夜做工作,稳定大多数人的情绪,不使局势恶化。
对于江青一伙鼓动少数人闹事,我内心是很反感的。认为他们高高在上,既不调查研究,又不相信各级党组织,不相信和依靠山东7000万人民的大多数,这么30多人上访闹事,他们就百说百听,作为依靠力量,否定各级党委。
7月18日,根据中央通知,杨得志、张铚秀、白如冰同志去北京“做上访人员的工作”。临行前,省委常委开会分析研究了社会动态,讨论了向中央的汇报材料。会上,有人反映上访人员中提出了“支左转弯、支左检讨”问题,我说:“支左问题,总的讲,我们解放军是执行命令,按照毛主席、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和部署办事的,至于具体工作,有成绩,有缺点,有的今天转弯,明天调向,还有不少指战员挨了打骂,受了冲击,这些账不要算,也没有办法算,这是一笔糊涂账。”我说这些话,当时没有任何人提出不同意见。可是不久,所谓“支左是一笔糊涂账”的问题,竟成了我的一条弥天大罪。
从省委开会回到家里,我脑子里一直还在想着如何做好上访人员工作的问题。我拿起电话,想找杨得志同志再说几句话,因为下午1点钟飞机起飞,他已经离家上机场去了,我又打电话给张铚秀同志,他正准备出发,我简要地说:“你们到北京后,一方面要耐心听取上访人员的意见,另一方面对他们的要求,要作具体分析,正确的接受,不正确不合理的要求,不能被迫接受。特别是说我们‘犯了方向路线错误’,他们的目的是要在‘十大’前把山东搅乱,搞权力再分配,这个问题坚决不能接受,要顶住!”因为他急着要走,我不能多说,但又怕没有说清楚,我便再打电话到机场找杨得志同志,他还没有到,是党委秘书接的电话。我把上述绐张铚秀同志的电话内容重复了一遍,并特别强调“方向路线错误”问题,不能随意表态接受,一定要顶住,要提醒杨得志同志,千万千万注意这个问题。不料,“要顶住”这句话,竟然被江青一伙恶意歪曲为“顶中央”,成了“山东问题的根子在袁升平”的根据,并以此为幌子,造谣和挑拨杨得志同志同我的关系。(来源:《济南文史》 作者:袁升平 原题:我同江青一伙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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