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听了心里很明白,他们对我说:“老金,我们是一个人,没关系。行,我们就干。不行,我们就跑嘛!你呢,还带着几个孩子,你说去,咱们就去。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吧!”我说:“好!”我又问伍处长,带上家属去要不要。第三天伍处长来了告诉我们说:“不仅你们去了欢迎,你们的家属、孩子去也欢迎,也给他们安置,而且还优待。”我们听了之后,就决定去延安。
当时,在西安的还有一个中国红十字会三十三医疗队。这个医疗队是绥远蒙古卫生院的医务人员组成的。日本人进绥远,他们撤退,先到了榆林,通过延安到了西安,在西安待分配。我们二十三医疗队和三十三医疗队是一个中队,绥远蒙古卫生院的院长桑佩恩是三十三医疗队的队长,也是我们中队的中队长。中队长也作出了决定,两个队都去延安。
1月5号,林老亲自把我们找到办事处,再一次地给我们讲:“现在是国共合作,中国共产党决定打日本帝国主义,军委坚决执行。你们参加抗战医疗工作,我们很欢迎。我们也欢迎你们的家属孩子去,也给你们一些方便。延安有工作,有伤员,有病员,群众很需要医务人员。”林老还说:“这里很多青年到延安去学习,参加抗战。你们到延安去工作,也是参加抗战,我们非常欢迎。”最后他还讲了延安的生活条件差,比西安要苦一点,交通不便,天气也冷。让我们准备一些御寒的棉衣,然后送我们去延安。谈完后,我们简单作了准备,买了旧的棉大衣防寒,就准备启程了。
回想1937年到1938年这一年,我虽然参加了抗战中的救护工作,但都是在国民党卫生机构领导下进行的,我亲身体会到了蒋管区军医院医疗作风的混乱。这一年,是个逃亡过程,又是我生活和工作道路上的转折点。决定去延安之前,我对延安也曾有过一点了解。我在汉口时,听到过平型关战役的消息,重创日本帝国主义的王牌军板垣师团,打了胜仗。我佩服中国共产党的八路军,我想,救伤员就要救这样的抗日的伤员。在西安的几天,也听三十三医疗队的人讲过延安的情况。他们说,虽然在延安住了一夜,但看到了延安的抗战气氛很浓,军民关系很好,买卖公平,人也和气,延安地方好,很安全。抗战爆发后,我们山东人民对日本帝国主义更加痛恨,父亲也嘱咐我坚决参加抗战,参加救防工作,什么地方要就上什么地方去。父亲的抗战情绪也时刻在激励着我。当我听了林老的讲话,增强了我去延安的决心,我感到参加抗战就是前途,去延安就是不愿当亡国奴的中国人应走的路。我听了伍处长的劝说,听了林老的指引,拿定主意走向了延安。
1938年1月10号,八路军的两辆卡车把我们二十三、三十三两个医疗队的医务人员和家属径直送到了延安。当时不仅是车送,还派了两个卫兵和一个参谋送我们,保证在路上不出问题,安全通过路途上国民党的关卡。有领导的嘱咐,有八路军战士的保护,我们放心地去延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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