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县经济开发区渤海路街道任店村一个农家小院里,刚进门,就听见刘全尊老人洪亮的声音。见到记者,他的小儿子刘金明笑着说, “俺爸都等不及要和你们讲讲他的抗战故事啦。”
刘全尊今年89岁,腿脚不是很灵便,耳朵也重听得厉害,必须要刘金明帮忙转述才能听清楚别人的话。但老人思维清晰,声音洪亮,精气神儿十足,讲到激动处,时不时站起、挥动着两只手臂,仿佛当年激战沙场的场面就在眼前。
日军入侵庆云后,刘全尊的父亲刘文宣一直从事抗日活动。 1940年6月,受父亲的影响,年仅14岁的刘全尊参加了庆云县抗日除奸团,为共产党秘密传送信件、传递消息。在与敌人的不断周旋和斗争中,他不断成长。
1942年,刘全尊的父亲和爷爷相继被日军逮捕、杀害,怀着对鬼子的痛恨,他加入了庆云抗日救国军。1943年,在对日作战中,刘全尊缴获日军轻机枪一挺,荣获战斗英雄称号。
1947年8月,刘全尊因病退伍回乡。新中国成立后,他先后担任乡武装部长、生产队队长和林场生产队长等职务。刘全尊一生育有2个儿子,现在和小儿子刘金明一起生活,安度晚年。
我的父亲刘文宣一直从事抗日工作,大部分时间都顾不上我。从小,我就东一口、西一口,靠着村里长辈们的接济长大。受父亲的影响,我14岁就参加了抗日除奸团,因为年龄小,团长王洋寿安排我给大家伙儿当通讯员。
机智的小通讯员
有一次,上级安排我将一封信传递给乐陵一名地下党员。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日本人得到消息,在乐陵附近安排了几十名伪军进行盘查。
我远远地看见由于排查排起的长队,心想不好,于是躲到一旁,偷偷地把信放到了鞋垫底下,又故意摔倒在旁边的水洼里,把裤子弄脏、鞋面上也弄得脏兮兮的。
做好这些准备,我若无其事的排到队伍里,其实心里突突直跳。伪军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装作很配合的样子,有不懂的就和他们装傻打诨,见我年纪小、态度又好,伪军只顾得说笑,把我放了过去。过了关卡,我长舒一口气,最终把信安全送到。
父亲和爷爷被捕牺牲
1942年,由于在抗日活动中激怒了日本人,我的父亲被逮捕。在牢里,父亲受尽了酷刑,始终坚贞不屈,保证了抗日组织的安全。
然而,日本鬼子带给我们家的灾难还没有结束,因为父亲始终不肯吐口,为威胁他,不久后,我爷爷也被逮捕。 3个月后,爷爷和父亲不幸牺牲在了鬼子手里。
得知他们牺牲的消息,我哭了整整一天,更加恨极了日本鬼子,咬得牙齿咯吱作响。为了打鬼子、给父亲和爷爷报仇,我找到县大队,加入了庆云抗日救国军。
1943年2月,为围剿抗日救国军,日本人出动了2架飞机,30多辆汽车,500多匹马和3000多人的部队开始大扫荡。天上有飞机,地上有鬼子,我们只能东躲西藏,不断转移,那时候每天心惊胆颤,很多战友不幸牺牲。
激战善化桥
当时,乐陵杨安镇驻扎了一支日军,我军得到消息,他们打算向庆云方向转移。我们准备趁他们转移的机会,打个漂亮的伏击。于是,县大队一区队3个班埋伏在善化桥西侧,我所在的二区队也有3个班埋伏在桥东侧,为阻止敌人的汽车和马匹通过,我们连夜在桥上挖了好几道斜沟,并在桥上布了铁丝、铁钩。
天刚亮,就见敌人的队伍往桥的方向走来,然而,快上桥时,发现了我们的埋伏,战斗提前开始。鬼子队伍里有机枪,立即对准了一区队,火力将一区队的同志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我们队长急眼了,“去把那挺机枪给我干掉! ”没多想,我大吼一声,“掩护! ”就冲了出去,几个战友也跟了上来。我冲在最前面,边跑边打,一直冲到拿机枪的鬼子后面。可是一拉枪栓,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坏了,没子弹了,这可咋办! ”
拿机枪的鬼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我灵机一动,一下子把空枪顶到了他的头上,连续向他顶了顶,瞪圆眼睛,吼道,“不许动!”虽然不知道鬼子能不能得懂,但他接着举起了手,我一把夺过他的机枪。
这时候,后面的战友也赶了上来,副队长看到我夺了一挺机枪,说,“好样的,赶紧回去,这里有我们。 ”等我回到区队,队长一拍我的脑袋,笑道,“你小子,行! ”
当时,整个县大队也只有1挺机枪,队里都把我夺的这挺枪当宝贝。为了爱护好机枪,我还特意缝了个布袋子把它装了起来。后来,根据上级安排,这挺机枪给了人员最多的三连,虽然不舍,我还是坚决服从了命令。
后来,在刘家桥召开表彰大会,司令部刘政委宣布授予我战斗英雄称号,县长王国华奖励给我1床棉毯。
□本报记者 王倩倩 本报通讯员 胡志强 于德亮 孔维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