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六月三十日邢仁甫叛变时,在旅部跟随他的武装只有不明真相的百余人,连一切杂务人员也不过二百余人。他们把电台、印刷机、银行货币弄走,并在盐山进行瓦解我抗日党、政、军、民的干部和一切工作人员的工作。邢仁甫发布了《告群众书》、《告党政军书》,还向各专署、县、区发送电报,造谣说原旅部是叛军,由南蛮子操控。自称是真革命,真抗日的,并令各县府、区公所及所有武装部队和各群众团体,都要向他靠拢,听他指挥。并下令报社,报道他的行动,印发他的公告。对这些,我们报社进行了抵制,并和他的行为进行了不调和的斗争。我们的人员,如遇上他的侦察兵,如说不跟着邢走,当即用枪打死。他派人到处搜查寻找我后方的各个机关人员,企图扩充他的势力。这时,日本鬼子趁机调来了大批的兵力,对盐山一带进行了疯狂围剿扫荡,周围增加了几个据点。我部处在敌、伪、叛军的夹击下,盐山的形势大大地恶化。
我专署接到邢仁甫的诡辩电话以后,立即回电,让他“马上来专署,共同商讨,解决分岐、分裂问题。”忠告他“要以大局为重,以民族利益为重,要坐下来谈判,万勿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要念及边区抗日发展到这种局面,实在来之不易,希望你永葆在边区的名誉。”最后劝告他“赶快悬崖勒马,速来专署为要!”这些忠告和劝告,邢仁甫置若罔闻,坚持反动到底。不久,他即与日、伪合流,使盐山大后方受到极端地摧残和破坏。旅部和专署,随即撤离盐山根据地,转移到清河县去了。
盐山的形势继续恶化。我们报社在敌、伪、叛军的夹击下,报社的活动更为艰苦了。我们有两架石印机在赵庄被敌剿去。从此,我们化整为零,游击出版油印小报。这时,我们的同志已不能进入村中居住,而是住在旷野的地洞中,住在遍布荆棘的丛林中,住在青纱怅中。不管刮风下雨,吃睡在荒野地里,除去派人到村中取食物外,都在野外活动。
这时,我们的人员已经不多了。泽电员阎秉恒、工人张云兴、纪学曾等人患了精神失常病,相继地离开了报社回家。接着,于一九四三年八月的一天拂晓,发生了更不幸的事情。社长兼总编辑傅国光同志和电台台长高科同志,在高家庄遭到敌人的突然包围。高科同志打着匣子枪,冲出了重围,来到村前的大道边,以一棵大柳树为拖护,与追击来的敌人进行了死拼,终因寡不敌众而光荣牺牲。社长傅国光同志后来也牺牲了。从此,电台和译电员李久泽、杨文正等在副总编辑刘晓声的率领下,随旅部的人员转移到清河县去了。
为了保存报社的有生力量,以待时机的好转,再继续工作,对其他人员都动员分散隐蔽起来。紧接着敌人进行大扫荡,梳篦清剿。在这残酷的形势下,《冀鲁日报》社解体了。我忍痛地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回到老家十王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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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烽火报》到《冀鲁日报》,前后历时五年余,即一九三八年秋季到一九四三年秋季。《烽火报》出了三年,连油印版在内共印出四百七十期。改组为《冀鲁日报》,二年之间共出版了二百八十二期。报社是经历了创刊、打基础、全盛时代、苦撑时期到解体的几个阶段,历尽了千难万险,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全体工作人员团结一致,艰苦奋斗,苦撑到一九四三年秋季,不幸遭到叛徒邢仁甫之祸,在敌、伪、叛军的夹击下,报社不得不保存实力,进行解体,光荣地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社长兼编辑傅国光同志和电台台长高科同志,还有一些同志光荣牺牲了。这些同志为驱除日寇、光复祖国,贡献了他们的宝贵生命,他们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是永垂不朽的。
当时报社工作人员,现在知道的副总编辑刘哓声同志,已离休在德州;译电员李久泽同志,现在新华通讯社江苏分社工作;老工人孙长友同志还健在,居住于十王庙;原印票工人李印槐因当年在洞中夜间工作致残,双目失明,享受退休待遇在家。我离开报社后,回家当了老百姓。抗战胜利后,一九四六年二月,区文教助理李介山同志调我参加了教育工作,后任双碓公社联中校长,直到退休,现在已改为离休。
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李久泽同志给我来信,询问他在盐山入党时宣誓的地点。我记得那是一九四三年春季,由傅国光、刘晓声主持,报社内十余名党员都参加。新入党的是李久泽、杨文正等四人集体宣誓,仪式比较隆重,我也参加了。记得时间是在夜间举行的,地点是在收发报室,至于是什么村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因为那时报社迁到盐山后,抗战形势日趋恶化,敌人扫荡频繁,我们多在野外活动,除司务人员外,其他人员等均与群众联系较少。因此村名、户名均记不清楚了。
以上所说的情况,难免有不少差错之处,望了解情况的同志,给以指正、补充。(昌秉德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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