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父亲游能文:(十七)归途抛家书 党组系红绳

Admin 发表于2016-06-17 16:06:24
     从朝鲜回到祖国黑龙江牡丹江市,在牡丹江市解放军陆军医院疗伤,受到东北人民的热烈欢迎,一束束鲜花、一缕缕芬芳;一片片掌声、一股股热忱;人民像欢迎自己久违的亲人一样欢迎英雄的归来。经过三个月的医疗,家父的伤终于好了。可能是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或别的什么原因,家父头部仍有弹片未清理出,以至晚年常昏倒在路旁。
     伤好后,部队领导问家父是否愿意返回朝鲜原部队第三十九军 ,家父向领导实情相告,家中有老婆孩子并请求回家。得到部队领导的许可。
     于是,一九五三年三月,家父随抗美援朝回国部队南下江西安源(萍乡)休整;【从这个时间点推算家父朝鲜的最后一战的时间应为五二年九、十月份】当得知运兵车要经过老家清江(樟树)时,家父高兴万分。在部队断断续续学习了这么多年,家父已能自己写信了。写好一封家信,买好一斤糖果,一并放入准备好的袋中用线绑好袋口。军列在浙赣线上伴着咣当、咣当的节奏声行驶着,军列离老家越来越近,为了家父能顺利地抛掷家信,战友们将中开门闷罐车两边的车门打开,便于家父确定列车所经位置;战友们用铁链横连在车门口以保证安全。尽管是夜间,借着朦胧的月光,熟悉的山水仍出现在家父的眼前,军列经过一个约140度的大弯,铁路两侧是高约二十米的小山堆,驶出铁路巷口映入眼帘的是北侧山口处有一座日本侵华时修建的碉楼(浙赣铁路线修复线时此碉楼被摧毁);南侧不远处有二棵一大一小的千年古归途抛家书 <wbr> <wbr> <wbr> <wbr>党组系红绳(十七)树,其中大的高约四十米,小的约三十米;古树西侧有个距铁路路基约十米远的小村庄,这就是老家。在军列经过老家时家父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从列车上抛出,袋子准确地落在空地上。战友们关好车门,军列载着战友们的欢呼、喝彩声继续向江西萍乡驶去。
     第二天一大早,本村村民二芽在捡农家肥时发现一个袋子,打开一看内有一包糖和一封信,怕糖有毒未敢吃,便找到本村识字的刘兴乾,兴乾看信后说,这是能文写给喜根、喜芽两侄儿的信,糖没有毒,是给拾信人吃的,昨晚能文随部队去萍乡经过这,要喜根、喜芽到萍乡去找他。平静的小村庄因为家父的信而泛起层层涟漪,并很快传向四周乡里。
     当天喜芽便坐车赶到萍乡与家父会合,家父将喜芽带到部队所在地安源煤矿,交谈中得知大侄儿喜根因逃婚而在一九四九年当兵了,至今渺无音信;小侄儿喜芽的母亲迫于生计已改嫁他人,小侄儿单独一人生活 ;同时还得知自己的女儿病故;妻子迫于生计,带着儿子跟他人生活了……
     得知小侄儿的困境后,家父积极给予援助,并鼓励小侄儿克服困难,勇敢面对生活;三天后将侄儿送上回家的列车。小侄儿回家不久便相亲了,家父复员返乡后便为小侄儿主持了婚事。
     自从小侄儿那里得知家里的境况后,家父便向部队领导提出退伍返乡,领导极力挽留,并准备将家父提升为排长。但一日,有一昔日赌友将一封信寄到家父部队,那时的往来信件都要经部队查阅才能到战士手中。信中几句玩笑话,“在外不如在家好,在家不如种田好,……,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引起部队领导的严重误解;他们认为家父立场不坚定,思想不纯洁,有问题。于是找到家父谈话,并允许家父复员还乡。就这样家父结束了他那骁勇善战的军旅生涯,并留下找不到战友的遗憾。
     一九五三年五月中旬,家父回到家乡务农,家父首先着手解决家庭问题,尽管自己当年未与家人商量便卖身还债当壮丁了,但自己的妻子在不能独立生活的情况下走出家门,带着儿子同他人生活了,家父不能接受她的这种行为便要求离婚。但儿子的归属问题有分歧,家父说:“儿子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党的,是国家的。”此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坐四邻无不愕然。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他们哪里知道家父已脱胎换骨,一扫过去阴霾;在第四野战军四十三军和三十九军这两支优秀的队伍里,家父耳濡目染了部队首长的一言一行,经过千锤百炼,经过血与火的生死考验,已成为一名优秀的共产主义战士,一名具有崇高思想品德的共产党员。家父已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人民,交给了党,交给了祖国。
     最后家父对妻子说:“小孩你愿意带,跟你;你不愿意带,跟我。”小男孩最后还是被他母亲带走了;(小男孩十二岁时随其母迁回本村)就这样家父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解决了家庭问题。家父的单身生活引起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组织上曾给家父介绍过一个对象,因对方长得过于丰满而被家父婉言谢绝了。五三年九月,家父在乡政府任党支部书记。
     父母的结合即平凡又传奇。本村有一对年青夫妇,丈夫响应“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号召,于一九五二年秋参军上朝鲜战场。次年牺牲在朝鲜战场。就这样,一九五三年年底一张抗美援朝的烈士通知书到达本村。党组织为解决烈士家属问题和家父的单身问题,在一次军民座谈会上,党组织欲将这两个单身男女促成一对而牵动红绳。由于都在本村,双方都知根知底,尤其家父是个共产党员,这在当时可是一块金字招牌,是人品、榜样的象征。就这样父母走到了一起,并生育了四女三男。家父于一九五四年六月以缺少文化为由,主动向组织请辞支书一职,回乡务农;开始了他的“二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床头”的农乡生活。但组织上仍有时请家父到当地学校作红色教育报告。告诫学生当今生活是革命先烈用鲜血仍至生命换来的—来之不易;要学生们好好学习,长大后为建设祖国出力。
     家父在老家任生产队长,每天敲响村囗的大钟,积极带领全村村民挥汗如雨地进行社会主义农村生产建设。春天耕地施肥播种,种植梨树、板栗树;夏季挥镰收稻,抢收抢种,犁田插秧(二季稻),灌溉良田;秋季拔起颗大粒满的花生,收获黄灿灿的稻谷;冬季挖河泥、清水沟、兴修水利、备战来年农耕。周而复始,年复一年;经过几年的辛勤劳作后,使本村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水果(梨子、板栗)之乡。
     一九六0年二月,家父应聘到南昌化肥厂当警卫,负责厂里治安。有一晚上,二十多人手拿铁铲,肩挑箩筐,疯狂地盗窃工厂物资,家父与众贼斗智斗勇,见对方人多,而且手上有铲、扁担等家伙,怕起冲突吃亏。家父手中虽有枪,但枪是用来应对敌我殊死对决的,而不是用来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家父如是说。于是待众贼将箩筐装满,准备回走时,家父对空鸣枪示警,众贼四散奔逃,留下写有姓名的箩筐、扁担等脏物,家父就这样保护了工厂财物。第二天根据脏物上的线索,派出所将众贼全部缉拿。六一年十月家父重新回老家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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