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和县大队一中队各抽出一个班趁初六、初七分两批以卖菜卖柴为掩护潜入城内,分散隐蔽在我军交通站开设的酒搂和山货药铺周围。日军和伪军司令部居城中央老县衙和宪兵队内,与我交通站仅一墙之隔,与大佛寺正门相对,中间是一个不小的广场,广场东侧是座旧戏楼。日军把门放哨,广场外围及进城要道城门由伪军把守,戒备森严。初八天气晴朗,火红的太阳刚从东边山岗爬上来,山上山下的群众背筐挂篓带着供品从四面八方向城内拥来,日军和伪军哨兵盘查搜身,卡得很紧。四个城门拥挤着许多老百姓,入城速度很慢。太阳移至东南,四乡八村的各种玩艺陆续来到城边,各村庄头艺队会头(我地下交通员)在前面与哨卡联络,递烟送包,打得火热。演员彩装不好检查,抬手放行。三连一个班组成的锣鼓队,八抬大鼓在前,高教导员身穿红裤黄褂,头扎红绸,手抡木捶打鼓指挥前进。其后十个小一号的大鼓和十面大锣两人抬着一人打鼓,响声震天,两侧和后面拥挤着群众,由西城门向城内进发。而后是县一中队的一个排舞着两头红色狮子和由民兵组成的高跷队,踩着鼓点舞着狮子紧跟其后。在东门,由三连一个排舞两个龙灯,县一中队一个排两路抬着各种造型的扛箱,响铃随着演员扭舞的脚步嘀铃珰哴响着,一个排化装腰鼓打得欢快,飞跃前进,鱼贯入门。在北门和南门还有旱船,花鼓,戏班吹吹打打进城。四路人马热热闹闹云集在大佛寺前广场,锣鼓队占居戏楼前面向寺门擂鼓指挥。先是花鼓对和腰鼓队进入广场沿周边一圈打开场子。花鼓队先是八字穿花十字鞭打,然后在广场中央圈成一个阵面,朝向日军司令部打起鼓敲起锣,吹琐那拉胡琴,唱起高腔小调。高教导员挥棰紧鼓,打起几番鼓点猛得一刹,高跷队紧接入场,绕场一周开始耍技,什么姜太公钓鱼、关公飞刀、天女散花等玩的有功夫,特别是那李逵劈刀劈叉,赢得群众连连叫好。接着三台戏班入场,分成三桌清唱。大寺前一桌是河北梆子,唱的是《水漫金山寺》,日军司令部前一桌是山西梆子,唱的是杨家将《破洪洲》。锣鼓家伙响脆,胡琴乐器悠扬,做打唱腔激昂。观众拥挤,人头攅动。我军人员已靠进敌军司令部,潜伏人员已进入敌军后院,四个城门哨位已处在我军指战员暗围之中。接着锣鼓队一阵激响,旱船、狮子和龙灯相续进场。六只旱船在梢公指引下悠然转了一圈,两条龙灯在场内腾跃翻滚。两只大红狮子带着四只小狮子前后左右戏耍,冲着鬼子司令部大门嬉斗。两只大狮子登上两层高的桌子反放的桌腿,仰首昂头,登到高处,突然后腿站起,从口中吐出两条标语,左联是“圣(剩)战南(难)得获大胜”,右连是“太平洋中得珍球”。此间鬼子和伪军拥在门口内外看热闹,龟田也登上岗楼瞧看,并不断盯嘱副官要注意敌情,提高警惕。当他看到标语时,小胡子一翘脱口赞到,“好的良民”!不巧,正热闹时他突然肚子疼痛要上厕所。(其实是翻译官在茶水里下了泻药)。龟田刚进厕所正在解裤子,就被我战士捂住了嘴按倒在地,厕所外警卫也被生俘,一同装进麻袋扛进后院。高教导员看到张翻译官出现在门口处,锣鼓捶子在空中一挥刹住鼓点,全场武装人员从鼓内、灯龙内、狮子内、扛箱内、旱船内掏出武器兵械冲入敌司令部。大佛寺内武憎在宏空法师指挥下占领山门口和高墙屋顶等有利地形,架起机关枪向日军碉堡和院内猛射,压制敌人的反抗。此时高教导员在张翻译官的引导下进入鬼子作战室,逼迫龟田下令其部队立即停止抵抗,缴枪投降。龟田见张翻译管双手被反捆着,眼镜只剩下一个镜片挂在鼻子上,口角流着血不停地向他翻译着。城内很快就被我军控制,并把日军和伪军集合到广场缴械,同时逼龟田给下山扫荡的鬼子下令,城被八路军包围,立即返城救援。这时候,城北关有一股鬼子和伪军疯狂抵抗,死不投降,高教导员集中三连的兵力和部分武憎把这股敌人压制在城西北角,部队迅速押着生俘敌人转移,民兵搬运战利品在城东与山下部队汇合,在进山的道路两侧设置埋伏,布下口袋包围圈,等待山下增援敌人进入。龟田钻出麻袋,吓得缩成一团,面如土色,武士道精神云飞雾散,稀屎拉了一裤子,臭得要命,狼狈不堪。高教导员叫张翻译官告诉他我军宽待俘虏人员的政策,让通信员找来衣裤给他换上,卫生员给他疹病吃药。县委领导和营长都在一线指挥,等到下午四点多钟,太行山脉遮住了大半个太阳,鬼子和伪军钻进口袋,营长在东,高教导员在西同时下令,一阵猛烈攻击扎住口袋上下两端,紧接着中间地带拉响地雷,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四处逃窜。张翻译对龟田等人明确了自己的地下身份,要求龟田向敌人喊话:“不要抵抗,向中国八路军部队缴械投降!”伪大队长王麻子换了一身士兵的服装混在俘虏队伍中,被我战士发现,与龟田一起被押送至指挥部,两人垂头丧气,感到末日到来。这此袭击县城的战斗,我军大获全胜,部队返回山里根据地。
战斗结束后军分区首长非常高兴,下令嘉奖了部队。伪大队长王麻子交送县政府,在全县召开大会公审处决。龟田押送军分区等待处理。一匹白马驮着被绑着的龟田,随后十几名鬼子俘虏紧跟其后。高教导员骑着枣红马率领战士们押着侵略者,迎着夕阳的余辉向太行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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