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元传奇:十、治军从政 披肝历胆(克困解难,保护老干-1)

东山刘 发表于2016-06-19 13:12:00
十、克困解难,保护老干
  中共九大以后,为了保持部队和社会稳定,根据周恩来的指示,刘兴元对受到“造反派”揪斗的中共原广东省委的一批主要领导干部采取 了保护措施,把他们秘密安排到军区外语训练大队隐蔽地住下来,并派去医疗小组为他们治病。特别是对原中南局的陈郁和王首道两位领导干 部,刘兴元更是格外尊重和照顾(《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第19 卷.刘兴元》,解放军出版社2013年8月版,第254页)。
  1969年3月,“珍宝岛”事件后,中苏关系恶化,党中央和毛主席判断前苏联很有可能对中国进行突袭,甚至可能使用核武器。10月,在林彪就“军队加强战备,防止敌人突然袭击”作出指示后,周总理亲自布置疏散在京的老同志。1969年10月19日上午7时30分,周总理亲自打电话给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传达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战备疏散的决定。周总理说:根据战备形势和毛泽东的指示,中央决定将一批在京老干部疏散到外地,其中疏散到广州的有2l户。他们将于20日乘两架专机直飞广州。周恩来念了这21户老干部的名单:朱德、董必武、李富春、张云逸、张鼎承、滕代远、陈伯钧、朱良才、周士第、熊伯涛以及罗荣桓元帅的夫人林月琴等等。对如何接待安置,周恩来布置得极为细致。他要求这些老干部抵达时,请军区主要领导和地方的陈郁、王首道、林李明去机场迎接,然后在机场吃顿便饭,饭后稍事休息,便直接送往从化温泉(招待所)安置。他还特别提示:这些老干部在广州要住较长时间,不同于已往的短期冬休,而且他们还带有家属,他们又都有工资,因此,军区和省革委会对他们的伙食都不要给予补助了。最后,他一再叮嘱:这是中央赋予广州军区的一项光荣任务,意义重大,务必做好 (迟泽厚:《人间自有真情在——战备疏散来穗老干部接待记》,《广东党史》,2007年第四期)。
  接到周恩来电话后,丁盛立即去找党委一把手、军区政委、广东省革委会主任刘兴元汇报。听了丁盛传达的周总理指示,刘兴元神情凝重:军区从来也没一次接待过这么多高级领导干部,更何况从“文革” 以来一般接待工作已经基本停摆。他决定立即召开军区党委常委会紧急会议进行研究。刘兴元在会上称这些老干部是“毛主席、周总理送来的客人”,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还曾是军区领导的老首长,困难再多再大,也要把他们接待好。军区党委常委会紧急会议决定成立专门接待班子。刘兴元提议,由资历最老的军区副司令员杨梅生挂帅,组织接待班子,这个接待班子可以直接向军区各有关单位要人要物,下达任务,全面负责接待工作。杨梅生没有推辞,却提了个条件:要李维英当他的助手。李维英是军区司令部办公室主任兼党委办公室主任,他在军区机关不仅关系熟,而且对军区主要领导意图领会深透,素为刘兴元、丁盛所器重。刘兴元同意了杨梅生的要求。在讨论具体接待工作时,杨梅生提出:鉴于从化温泉(招待所)已多年没有接待客人,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让客人马上入住,肯定会出纰漏。建议客人们到达广州后,先在省革委会的小岛(珠岛宾馆)暂住几天,待从化(招待所)收拾停当之后,再请他们入住。刘兴元沉思片刻,缓缓地说:“总理对我们这里的情况很熟悉,从化温泉(招待所)、小岛(珠岛宾馆)他都住过。他明确交代我们,这些老同志们下飞机后直接去从化温泉(招待所),一定是经过认真思考的。总理工作很忙,我们就不要再请示了。”最后,刘兴元特别叮嘱大家:“不要在这些老同志们面前提‘九大’的事!”——这些老干部凡是参加“九大”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像朱德、李富春、张鼎丞就曾被称为“老机”(意为“老机会主义”),会议期间受到奚落、嘲弄。刘兴元又指示省革委会办事组组长(相当于秘书长)邵云升两件事:一是通知广州市革委会,要求其所属的从化县革委会切实做好对从化温泉(招待所)的副食品供应工作;二是20日在白云机场招待北京客人的午饭要吃好,“广州讲究吃海鲜,明天这顿饭要 有海鲜”。邵马上把广东迎宾馆革委会主任(经理)张长清找来当面交代任务,邵与张拟了个菜谱,并由邵呈刘兴元审查,刘兴元表示满意(迟泽厚:《人间自有真情在——战备疏散来穗老干部接待记》,《广东党史》,2007年第四期)。这批元老级人物,当时均属“文革”中靠边和挨批之人,但刘兴元敬以大礼,尊以上宾,待以厚遇。可见其对老同志的敬重之心(吴东峰著《“刀子嘴”刘兴元》,载《同舟共进》2014年 8期)。
  丁盛来广州工作的时间不长,对从化温泉情况不甚熟悉。他心中 无底,当天下午便叫邵云升陪他赶往温泉。从化温泉是群山环抱的一块小盆地.由北向南流的流溪河把温泉区一分为二:河东为对外开放区, 有l所疗养院和几家旅馆、商店;河西则是内部接待区,原中共广东省委在北部沿河和半山修了十几栋接待房舍,有楼房也有平房;广州军区 招待所邻接省委宾馆,在沿河和山脚修了七八栋接待房舍.除1栋楼房外都是平房。论环境和房舍质量,军区的都远不如省委的,“文化大革 命”前,中央领导人一般都住省委宾馆,但就两个单位管理工作的现状而言,军区招待所则远胜于省委宾馆。省委宾馆因为开展“四大”,各 种规章制度绝大部分被“砸烂”了,已有几年没有接待客人,不少房子已陈设不全甚至全乱了套,还有些房子需要紧急维修。这次疏散来广州的老干部,多数人住省委宾馆,一部分住军区招待所。
  在省委宾馆和军区招待所负责人的陪同下,丁盛把准备安置客人的 每栋房舍都看了一遍。对发现的问题,丁盛一一提出整顿要求。他直到深夜才离开从化温泉。
  杨梅生主要是抓班子落实。接待班子设接待、医务、保卫3个组, 分别由军区司令部管理局、军区后勤部卫生部、军区政治部保卫部负责组建。杨梅生要求:参加接待工作的人员,必须是政治可靠和业务、作风过硬的精兵强将;所有人员必须于次日下午到从化温泉报到。
  当天下午,3个组的组长人选便都报到李维英那里:接待组长是管理局招待科副科长陈良顺,医务组长是军区总医院门诊部主任刘继才, 保卫组长是保卫部警卫科副科长刘继发。李维英对这3个人的情况比较熟悉.当即表示同意。保卫组长刘继发早在东北野战军进关之前,就曾 担任过林彪、罗荣桓等野战军首长的警卫任务,不但责任心强,而且精于射击、擒拿格斗、游泳、驾驶汽车。保卫部长赵国楠在向他交代任务 之后又特别郑重嘱咐:“老刘,这次任务可不比寻常,这么多老首长都交给你了,这中间可不能出一点纰漏,万一出点漏子.咱们可谁也承担 不起啊!”(迟泽厚:《人间自有真情在——战备疏散来穗老干部接待记》,《广东党史》,2007年第四期)。
10月20日一早,接待工作人员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白云机场贵宾楼,布置首长休息室和安全警卫工作,张长清则带着迎宾馆的几位烹饪高手进入厨房,准备好好“露一手”;另一路由李维英亲自率领,赶赴从化温泉招待所,突击清扫布置二十多户的住房。不久,丁盛又接到中共中央办公厅的电话通知:原定到广州运送疏散人员的两架专机,有l 架因故需晚几天出发.今天只有1架、7户飞往广州。客人少了,接待 工作自然从容了许多。去从化温泉招待所的李维英,带着接待组长陈良顺等人到招待所各处走了一趟,发现工作量很大,单靠招待所本身力量不可能在客人到来之前完成任务。李当即派人将附近担负警卫任务的营领导找来,要他们抽2个连的人来,主要负责招待所两个院落和附近道路的清扫任务;招待所工作人员则主要负责室内的清理布置。有部队帮忙,进度果然大大加快。
  参加接机的军区和省革委会领导人,在飞机抵达之前1个多小时便齐集白云机场。因为广东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陈郁、王首道、林李明等人没有参加研究接待工作,刘兴元利用这段时间向他们3人通报了情况,并再次向大家讲了注意事项。中午1点多钟,l架苏制伊尔18飞机在白云机场降落。乘坐这架飞机的7户客人是:全国人大委员长朱德元帅 及夫人康克清,孙女1人,秘书1人,警卫员2人;国家代理主席董必武及夫人何莲芝,孙女1人,警卫员2人;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 院副总理的李富春和夫人蔡畅,小孩1人,秘书1人,警卫员2人;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张鼎丞及夫人何素行;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的张云 逸及夫人韩碧,小孩3人,警卫员1人;曾任铁道部部长和全国政协副主席的滕代远及夫人林一,警卫兼秘书1人;曾任解放军军事法院院长、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陈奇涵及夫人卫彬,小孩1人,警卫员1人。最先走出机舱的朱德,看到恭候在舷梯两侧的绝大多数是他熟悉的老部下,满脸笑容,和大家一一握手。随后走下舷梯的董必武,是广州的常客,“文化大革命”前几乎每年都来广州过冬,军区和省革委会的领导人他都熟悉,这次见面自然格外亲切。军区和省革委会负责人在休息室同客人们稍事寒暄,便进餐厅吃饭。入席后,餐桌上摆了茅台酒,但朱德说他不能喝酒,于是把酒撤下。大家边吃边谈,气氛热烈。菜肴相当丰盛,迎宾馆几位烹饪高手的高超技艺更让客人们赞赏不已。饭后,军区和省革委会领导人又陪客人回到休息室,向他们汇报一些广东的情 况。这既表示对老领导的尊敬,也是为了让从化温泉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能有更多时间,把迎宾工作做得更充分些。太阳已经偏西,去从化的车 队在贵宾楼前一字摆开。停在最前面的是开道的警卫车,杨梅生和朱老总同坐一车紧随其后。汽车开动之前,刘兴元一再交代坐在警卫车上的 刘继发:“大刘,别开急了,要确保安全。”车队里就有抽调供从化温泉招待所专用的2台“吉斯”,3台“吉姆”。这都是从苏联进口专供高 级干部使用的顶级豪华轿车(迟泽厚:《人间自有真情在——战备疏散来穗老干部接待记》,《广东党史》,2007年第四期)。
(作者:刘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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