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元传奇:六、回师滨海 故乡革命(参与整风,坦荡从容)

东山刘 发表于2016-06-19 13:57:21
十一、参与整风,坦荡从容
1944年10月和11月,中共山东分局接连发出《关于整风审干的指示》,想通过整风,达到审干目的。对延安来的一位负责干部传达的这种延安经验,罗荣桓认为不能在战争环境中的敌后根据地照搬。为稳妥起见,他建议先选几个单位进行试验。滨海军区机关也作为军队机关的一个试点。
同年11月,滨海区党委成立总学委会,由唐亮、张晔、陈士榘、刘兴元、孙汉卿、周纯全、谢辉、刘伟、彭显仑9人组成。11月30日,滨海区总学委会作出《关于滨海区过去整风学习基本总结与今后整风的决定》,决定指出:通过整风学习,干部认识问题的水平和工作效率得到提高,党的一元化领导有很大进步,初步发扬民主作风。今后学习的总方针是,把整风审干与防奸密切结合起来;高度发扬民主;贯彻毛泽东提出的九大方针。(注:审查干部之方针的九条为:1、首长负责;2、自己动手;3、领导骨干与广大群众相结合;4、一般号召与个别指导相结合;5、调查研究;6、分清是非轻重;7、争取失足者;8、培养干部;9、教育群众。必须拿这种实事求是的方针去和内战时期曾经损害过党的主观主义方针完全区别开来,这种主观主义方针就是逼、供、信三个字。)
军区机关的整风审干是从12月初开始进行的。刘兴元向机关干部传达了山东分局和滨海区党委总学委的指示精神,进行了动员,要求大家发扬民主,消除思想顾虑,对军区领导同志大胆提出批评意见。经过机关各科分组讨论和酝酿准备后,在滨海军区驻地——莒县九里坡召开了民主大会。会议开始,一些同志对军区领导及工作提出了善意批评。但在几天后会上就出现了极端民主化的偏向。机关干部中,主要是政治部的宣传队和司令部机要科的一些青年人,有的出身于小资产阶级,又受了山东分局办公厅、大众报社等其他试点单位的影响,在平时工作中对军区领导有不满意见,就利用民主大会的机会发泄出来。刘兴元是第一个目标,因为他是政治部主任,又代理了半年多军区政委。
第四天,气氛变化非常突然,刘兴元一到会场,就有人大声喊起口号来。会场内还贴了不少小字报,也有漫画、顺口溜。为什么对刘兴元的意见这么多,这么尖锐呢?刘兴元从自己身上分析原因说:“我这个人打仗不怕死,工作不偷懒,性子直,爱管事,说话又爱带刺,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尽管在民主大会上有些人对刘兴元的批评言词尖锐、激烈,有的讽刺挖苦,甚至攻击谩骂,刘兴元都能坐在台上耐心地听下去。他不插话,也不反驳,以免影响发扬民主。又过了两天,军区机关有人到山东分局参观那里搞“抢救”的情况。回来以后,又在民主大会上对刘兴元无限上纲,审查他的出身、成份,责问他是怎样当红军的?还给他加上什么“分子”的帽子。刘兴元对这种极端民主化的过火做法很不理解,怀疑这是不是符合党中央的整风指示精神。他曾问每天也来参加民主大会的滨海区委书记、军区政治委员唐亮,唐亮也难以回答。于是刘兴元就把这里民主大会的简要情况和自己的疑虑给罗荣桓写信报告。同时,刘兴元又在民主大会上明确表态说:“欢迎同志们对我的批评。我工作上的缺点不少,也有错误,凡是正确的意见,我一定接受,坚决改正。”当时滨海军区还有个整风班,集中军区部队中团、营级和地方干部100多人,进行整风文件的学习,对照检查自己的思想和工作,并对军区领导提意见。刘兴元负责领导这个整风班,去作过两次报告,具体生动,深入浅出,受到整风班的欢迎。因为军区机关民主大会对刘兴元提出尖锐、激烈甚至过火的批评后,有人估计他可能不会再来讲了。不料刘兴元上午参加军区机关民主大会,听取批评意见,下午就带一个警卫员骑着马来到整风班,照样做报告,仍然幽默风趣,使大家受到深刻教育。
刘兴元给罗荣桓写信后,第二天就收到回信,罗政委告诉他:“立刻派人去了解情况,进行处理。”第三天,山东军区兼第一一五师政治部主任萧华就来到九里坡。刘兴元带萧华到会场看了小字报、漫画,向萧华汇报了开会的情况。萧华又找陈士榘、唐亮等人谈话,对他们几个军区领导同志说:“这是前方,要随时准备打仗。罗政委有指示,整风不能再这样搞了,不能像延安那么搞法。我们在前方,在敌后,决不能把部队搞乱。整风运动要停下来。”根据萧华传达的罗荣桓的指示,滨海军区的整风运动就立即收场了。
过了几天,罗荣桓把刘兴元找去,对他进行了一次亲切诚挚的谈话。罗荣桓说:“我们湖南有句话,‘响鼓不用重锤敲’,你是个响鼓,今天也要敲一下。”刘兴元在民主大会上刚受到群众的尖锐批评,有些还是过火的不实之词的诬蔑,他从参加红军、入党的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激烈的思想冲击。他怀着满腹委屈,正想向他一向尊敬的罗政委倾诉。听罗政委这么一说,他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听下去。“你1938年春天到一一五师工作,几年来,从工兵营政委、教五旅主任到滨海军区主任,做了不少工作,领导政治工作取得显著成绩,进步很快。但是不能骄傲,要虚心听取群众的批评。你突出的毛病就是嘴巴太快,有些尖刻,说话伤人。作为一个政治工作领导干部,要待人宽厚,不要刻薄才能多团结人。”罗荣桓这次语重心长的谈话,言简意赅,切中要害,刘兴元心悦诚服,如沐春风。他把民主大会上群众的尖锐批评和罗荣桓的这次谈话,牢记在心,终生不忘,并在此后40年的领导工作中,时常保持警惕、注意改正。(注:资料来源于《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第19卷.刘兴元》,解放军出版社2013年8月版,第230~232页)
根据罗荣桓的指示,滨海军区和山东其他几个试点单位的整风审干运动,都在1944年底先后停下来。恰在这时,日军也开始了冬季“扫荡”,刘兴元随即带领部队全力投入反“扫荡”斗争中。
萧华(站立者左2)刘兴元(站立者左1)陪同罗生特(站立者左3)看望滨海军区官兵.jpg

萧华(站立者左2)刘兴元(站立者左1)陪同罗生特(站立者左3)看望滨海军区官兵
1944年初冬,刘兴元在反“扫荡”战斗中负伤。他住进了滨海军区临时战时医院(注:医院设在莒南陈家老窝村、下峪村)治疗。奥地利籍医生罗生特正在给兴元手术时,日寇一架飞机突然前来袭击,飞机在手术室周围盘旋,不时投下炸弹。有人劝罗生特暂时避一避,一位战士要拉着罗生特往外跑。此时,罗生特猛力甩开战士,生气地吼道:“你想叫我当逃兵吗?办不到!咱是医生,正给伤员做手术,怎能不顾伤者死活,光想自己逃命!”多枚炸弹在周边爆炸,罗生特毫不惧怕,从容不迫地做完手术后,他冲着刘兴元微微一笑,幽默地说“刘,在鞭炮声中,你的手术做完了,我们胜利了!”罗生特的高尚医德和精湛医术深深地感动着刘兴元,刘康复后赠予罗生特手枪以作纪念。(注:参见张秋桥:《罗生特战地行医》,曾摘录刊登于《中国老年报》2015年3月13日3版;卡明斯基:《罗生特传.罗生特在山东莒南》)
(作者:刘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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