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城,位于临沂和新安镇之间,鬼子在这里盘踞了3年,工事坚固,支援方便,攻击这座城十分困难。
教二旅接到命令,曾国华主持召开作战会议,讨论部署这次战斗任务。会上六团团长贺东生等认为,罗政委的“翻边”战术是毛主席“敌进我进”方针的具体运用。敌人到这里打我们,我们就到敌人的后方打他们,这办法绝。曾国华说:这次攻城任务艰巨,计划要周密,准备要充分,打起来要速战速决。他向各团下达了作战任务,决心以4天时间拿下郯城,并向罗荣桓政委写了书面保证。
l 9 4 3年1月,战役打响前,在地方党协助下,动员广大群众把郯城北通临沂,南通新安镇的公路彻底破坏,断敌支援道路。又派几千民兵配合少数主力部队对醋大庄进行日以继夜地围攻,将出来“蚕食”的敌人缠在沭河两岸。
1月l 8日夜晚,曾国华率教二旅穿过敌人层层封锁线,神不知鬼不 觉地直扑郯城,一场“翻边战术”的外线进攻战在敌人后方打响了。 l 9日深夜,担任突破任务的六团直扑城关南门,连续爆破、炸开第一道城门。没想到还有第二道城门挡住了突击部队。第二天,曾国华在想,如果4天拿不下郯城,不只是向师部的保证问题,更严重的是敌人收缩“蚕食”部队回头反扑就麻烦了。他立即去六团找贺东生团长研究,要四团在北门支援他们。一向称胜好强的贺东生坚决不干,他提议改由城东南角突破,这里敌人只有一个大炮楼,戒备差,死角大。2 0日午夜,曾国华来到阵地前沿担任突击任务的八连战士中间,看了战士们绑的桥和梯子,听了战士们的决心。有个叫张贵林的战士向他保证:“首长,你放心,保证不过天明突上城头。”攻击开始后,连打几个会合不能得手,天亮在即,贺东生再次组织突击。先爬上城墙的4名战士全被打下来,还是那个叫张贵林的战士爬上城垛就缩头隐蔽,接连甩出五颗手榴弹,城上的敌人被打退了,突破口打开,六团冲进去很快肃清城南敌人。这时从码头赶来增援的鬼子在西门和担负阻击的二连接火了。曾国华立即和政委符竹庭商量,由符组织城内战斗,他带四团一个营去支援二连阻击。这时二连连长何万祥正端着刺刀同鬼子拚杀,刚刚打退敌人第一次冲击,公路上到处扔着敌尸。何万祥见旅长来了,马上跑过去报告。曾国华见他满头大汗,只穿一件满身是血的衬衣,就问:“和鬼子肉搏了吧?”这位能攻能守的连长裂嘴笑了说:“首长,我连保证不让鬼子越过阵地一步”。曾国华听了心想,多好的干部和战士啊!自己当连长时不也是这样么!对面的鬼子又连续发起冲击,何万祥和他的二连战士象猛虎下山一样扑向敌人,把鬼子杀的东跑西窜。当四团一营从敌人后面包抄过来时,鬼子连跑也来不及了。这次郯城之战两天两夜,胜利结束,当时被誉为“创造了运用‘翻边战术’和‘反蚕食’的战斗范例”,六团八连被授予“郯城战斗模范连”光荣称号。按照师部的指示,教二旅把缴获的粮食分发给农民,郯城街头一片欢腾。一个日本粮行经理被战士抓来,他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向曾国华哀求:“我的商人干活,罪过的没有。”曾国华指着成百万斤粮食说:“掠夺中国农民的血汗,还不是罪过!”这个日本人摇着脑袋说:“想不到你们会打到后方来,在山东保险的地方没有啦。”
根据罗荣桓政委的指示,教二旅又乘胜收复了郯城周围十八处大小据点。鬼子妄想通过“蚕食”占领滨海的计划,被我军的“翻边战术”粉碎了。致使敌人的后方也变成前线,敌我斗争形势出现新的变化。
曾国华任教二旅旅长的两年中,滨海区历经敌反复“扫荡”,战斗频繁,部队的力量是大大削弱了。l 9 4 2年开始精兵简政时,曾国华曾主张缩编部队,取消旅一级重叠机构,干部降级使用,加强基层领导。当时曾遇到一些同志的反对,被批评是取消主义者。滨海区的精兵简政一次两次均不彻底。最后还是在中央指示下,缩编了部队,取消了旅的机构。教二旅编为滨海六团。
l 9 4 3年3月,曾国华任六团团长。这时恰遇春荒时节。为了解决部队粮食问题,政府让武装部队到敌占区筹粮。曾国华在部署筹粮任务时,对应遵守的政策纪律没有向筹粮的干部和供给人员讲清楚,结果负责筹粮的部队为了完成任务不分穷富,见粮就拿,在群众中造成不良影响。曾国华对此没有责怪筹粮人员,自己承担了责任。
l 9 4 3年7月,曾国华进山东分局党校学习,参加了党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整风运动。经过7个月的整风学习,他总结自己的主要收获是:(1)通过整风文件的学习,提高了理论认识。认识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危害性,懂得了理论联系实际,实行调查研究的重要性。(2)掌握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检查了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和骄傲自满情绪;批判了忽视政治工作和看不起政治干部的单纯军事观点:批判了性情暴躁和好骂人的军阀作风残余。(3)进一步认识到群众力量伟大,体会到认真执行党的政策和贯彻群众路线的重要意义。
曾国华在学习期间还兼任学员大队大队长,负责早操跑步等生活作息事宜。因此,就和鲁中区党委妇委会委员,时任学员女生组组长的刘时铁同志有了工作上的接触。曾国华了解到这个高挑个、眉清目秀的漂亮姑娘,出自大家闺秀、具有高中文化、作风又稳重,这在战争环境下是难得的机遇,于是产生了爱慕之心。刘时铁很敏感地觉察到这位大队长在关注她,也从侧面知道这是一位很能打仗的领导干部,两颗年轻的心开始接近,又经政治部主任陈美藻从中牵线建立了恋爱关系。在党校学习结束前,即l 9 4 4年1月,报请组织批准后,在没有任何宴请、任何仪式的情况下,两人把各自的行李搬到一起就算结婚了。第二天,学员们得知大队长结婚让他请客喝酒时,曾国华说,等打败鬼子再一起喝吧。
l 9 4 4年2月,曾国华党校学习结束,到滨海军医代理参谋处长。他对机关工作不熟,虽然不安心,但依然积极负责作好自己的工作。在滨海军区陈士渠司令员的领导下,3月胜利执行了山东诸城东南地区的反“扫荡”战斗,又组织部队打下了莒城县。7月,协助军区领导指挥部队在东起五原西至日照的七十公里战线上对敌发起攻击,攻克多处据点,迫敌全线退却。8月又攻取利津地区,歼灭敌伪第八集团军二十七团。
1944年10月,山东抗大一分校整编为山东教导团。曾国华奉命任教导团长,梁必业任政委。当时他因没有教育工作经验曾向上级表示不愿作此工作。但命令已下,他到职后还是尽心尽力完成任务。
教导团学员一部分是从部队选调来的营连排干部,一部分是来自北京、上海、济南、青岛、平度等城市的青年学生,多是18岁左右的中学生。教学内容,军事课以讲游击战为主,政治课主要讲部队政治工作和统一战线政策。
在教学工作中,曾国华和梁必业坚决贯彻抗大的教育方针。学员入学的第一课,就是讲抗大的“坚定不移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
他们首先抓学员人生观世界观的教育,教育他们坚定革命的胜利信心,坚信党的领导。教育他们培养不怕苦、不怕死的战斗作风。结合山东抗日游击战争的实际战例,学习毛主席的游击战略战术,使学员走上工作岗位就能在实战中运用。
曾国华、梁必业还重视以良好的校风来薰陶学员。曾国华要求各级领导干部要正人先正已,都要给学员作好样子。他严格要求自己,常常深入学员当中,问寒问暖,关心学员生活。教导团进驻莒县城后,当时该地区受灾,粮食困难。曾国华决定学校工作人员吃豆饼和花生饼,让学员吃馒头。学员们很感动:“校领导对我们这样关怀,只有努力学习以好成绩来回答”。
山东教导团组成第一年,在曾国华、梁必业共同努力下,教学工作取得好成绩,为部队输送了一批基层领导干部。抗战胜利后,还选送一批学员去东北航校学习飞行。其中有徐登昆、陈继发等一批学员,后来都成为空军的军师领导干部。
1945年9月,抗战胜利后,曾国华结束了他在山东教导团一年的工作。在即将离开教导团时,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训练打仗的人和亲自去打仗一样重要。这段时间我还摸索一些领导教学的方法和经验,自己的军事理论和文化水平也提高了,这也是一举两得。”他带着这样的自信走向新的领导岗位。
(王连城 曾林辉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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