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父亲任军委炮兵司令部作战处处长,直接在陈锐霆参谋长的领导下工作,但是时间很短,父亲就秘密地走入了导弹部队的行列,从而历史地成为我军战略导弹部队(我们至今仍叫它第二炮兵)的元老之一。父亲是全军唯一一位从八路军总部炮兵团到炮兵教导大队又到我军第一支战略导弹部队任职的军人。
炮兵教导大队是1957年12月9日,由中央军委决定由军委炮兵和国防部第5研究院共同负责组建,隶属军委炮兵建制。由军委炮兵参谋长陈锐霆将军负责,业务由国防部第5研究院领导,物资保证由5院第一分院直接提供。大队代号“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八部队四大队”,任务主要有2项:一是接收从苏联进口的P-2型地地导弹装备和有关技术资料;二是向苏军学会导弹武器操作、使用和维护保养,以便培养和造就我国自己的导弹技术干部,发展我军自己的导弹部队。教导大队的地址,设在长辛店东王佐原东方马列学院旧址。
军委炮兵和国防部5院协商,任命孙式性为大队长、宋杲为政治委员、郭升允为副大队长,宋杲为大队党委书记、孙式性、郭升允为党委副书记,3人均为炮兵上校军衔,准师级别。上校军衔是在我军1955年授衔时,高级军队干部中最低一级军衔。毛泽东主席长征时的警卫员陈昌奉同志当时也才是上校军衔。在各国军队中,司令官被公认为是对于高级军事指挥军官的称谓。在我军,只有师以上军事单位的首长才能被称为司令,团职军官是不能被称为司令的。
1955年授衔时,元帅军衔的称谓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帅。肩章上是有国徽的,是不分军兵种的,是属于国家领导人。授衔是毛泽东主席授的。林彪、刘伯承、叶剑英3人均未到场。大将以下军衔是由周恩来总理授的,大将分为陆军大将、海军大将、装甲兵大将,统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大将。将元帅和大将等通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帅应当是不正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在这时就不存在了,是由中央军委统帅了。中央军委设主席职位。元帅逐步都不担任军队的具体职务了。陈毅元帅搞外交,贺龙元帅搞体育,聂荣臻元帅管科技,刘伯承元帅办学校。总参谋长、总政治部主任都由大将以下军衔的军队干部担任了。高级军队干部的任命由周恩来总理任命,中级干部由国防部长任命。
在有些作家的报告文学里,把炮兵教导大队说成是没有文化的军队,还杜撰了陈锡联将军和陈锐霆将军的对话,只有他们2人的对话,你报告文学的作者怎么知道的?2位将军厚厚的回忆录我们家都有,回忆到炮兵教导大队的那一段,我也都看过,根本没有什么选不出有文化的人才的对话。大队长孙式性,苏联军事学院留学回国;我父亲上世纪30年代的高中毕业生,延安军事学院、延安炮兵学校毕业生、教员;副大队长黄迪菲,大学文化程度;大队成员来自军委炮兵、国防部5院、总参作战部、空军、工程兵、通讯兵、防化兵等各军兵种,及总后军械部、哈军工参训及见学人员共683人。其中从陆海空三军调来俄文翻译50多人。其中绝大部分人都是各级军事院校的毕业生。1952年8月,全军已有8个炮兵学校,3个军械学校,1个炮兵干部短训基地(不包括海军和防空军的炮校),1950年7月至1952年12月7日,4年来各炮校和炮兵基地共培养炮兵干部17762名,如果按这个人数计算,到1957年底培训人数应当翻一番,应当有35000人左右,其中很多人应当是从2年制炮校毕业的。
到1953年底,全军预备炮兵已有23个师88个团又22个独立高射炮营,军队炮兵已有107个团又214个独立营。
从这么多人中选出3、5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其中上尉以上的58名军官绝大多数都经过战争的考验。其中副大队长黄迪菲(广东花县人,出生于越南西贡,在我们上小学的第一天他给我和曹明还有他的大儿子黄小宁等5人照了一张相,那时我们7岁)1941年在“皖南事变”中被关押在上饶集中营,在拒绝敌人强迫他写“悔过书”时,被打断肋骨,口吐鲜血,禁食多日。1942年6月,上饶集中营由江西迁往福建,路经崇安县赤石镇时,黄迪菲参加赤石暴动成功。以后又重上武夷山,继续参加抗日游击战。
1957年12月24日18时51分,装有P­­­­­-2型导弹器材的第23770次绝密军列到达长辛店炮兵教导大队驻地。随行来华任教的有以布里奥·伯列任斯基上校为首的及任教营长沙洛曼丘克上校等苏军官兵102人(其中军官37人,士兵65人)
1958年1月11日,炮兵教导大队举行了第一期训练开学典礼,国防部5院院长钱学森博士、炮兵司令部参谋长陈锐霆少将到会作了指示。参加大会的还有国防科委秘书长安东同志,5院副院长刘秉彦少将及大队全体干部、学员和苏军官兵。
1958年4月15日,102名苏军官兵完成任务回国,炮兵教导大队第一期训练工作也随之结束。
1958年4月22日,最高统帅机关中央军委对炮兵教导大队的培训工作作了新的部署,提出了5项任务:
1. 为炮兵学院导弹系培养一套教员和练习部队;
2. 为国防部5院培养一批试验站的技术人员;
3. 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培养技术人员;
4. 为试验发射基地(20基地)培养一支试验练习部队和部分技术干部;
5. 为成立一个中等技术学校培养部分教员和技术干部;
中央军委同时指示军委炮兵和5院,为适应新任务需要尽快调整干部,选拔教员,建立与健全炮兵教导大队、指挥训练队和营的机构,充分作好第二期培训工作的各项准备。
军委炮兵根据中央军委的这一指示精神,1958年5月下旬,重新拟制并颁发了炮兵教导大队新编制,教导大队大队级干部仍由孙式性、宋杲、郭升允担任,其他干部做了相应调整。同时组成了地地导弹战斗营(第一营),下辖指挥、发射、技术、运输、汽车连。
1958年6月中旬,由20基地、炮兵、装甲兵、军事工程学院、5院、海军选调195名干部组成第一训练队,下辖10个区队。这时炮兵教导大队已扩编至1500多人。
第一训练队,主要是为20基地一部(地地导弹试验部)和所属试验大队培养中级以上领导干部。为了配合导弹试制,上级对组建靶场非常重视,要求也很急迫,所调学员的素质比较高,特别是高级指挥班(大尉——上校)的学员是经过严格遴选的,其中如崔子高、吕承华、施存壁等30余人很快成为20基地一部和试验大队的领导骨干。
可以说现在的东风航天城最早的发射部的骨干全部是从炮兵教导大队训练出来的。空军、海军最早的发射导弹的骨干也是从这个教导大队训练出来的,地地导弹、地空导弹、岸舰导弹的发射人员都是从这里诞生的。
1958年3月15日,贺龙、陈毅、聂荣臻3位元帅和黄克诚大将(总参谋长)、张爱萍上将(副总参谋长)来炮兵教导大队视察,听取了汇报,观看了学员们的“综合操作”和“初级点火”。陈毅元帅在视察时勉励大家说:“这是我军当前最先进的技术,你们务必认真学习,熟练掌握”。视察完毕,陈毅元帅宴请了教导大队主要领导干部,席间,他严肃指出:“我们炮击金门,人家说是蚊子叫,听不见,如果我们的导弹上了天,原子弹响了,那就不是蚊子叫,而是老虎叫,狮子吼,大家才买账哩”。
1958年8月21日,由于培训任务的不断增多且又要接收地空导弹,为便于领导,中央军委命令撤销炮兵教导大队番号,改为国防部第5研究院教导大队。9月,炮兵和5院部分同志调回原单位工作,其中副大队长郭升允调回炮兵。
国防部5院教导大队于1958年8月21日成立至1959年7月24日结束工作。(段落标题编者自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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