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十一军第九十一师奉命从各连抽调360多名干部、战士组成一支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统称第一批转业干部),到龙溪地区参加地方剿匪反霸、土地改革、建立地方政权的工作。
(一)战前的集训
1949年10月,漳厦战役结束,福建省除沿海岛屿外,全省基本解放了。但是,不甘心灭亡的国民党军,为了挽救惨败的命运,勾结地方反动势力,网罗社会渣滓,收编兵痞流氓和溃逃时落伍的散兵游勇,组织武装匪特,布下匪特网络。他们残酷杀害手无寸铁的村干部和无辜群众;袭击我运粮队伍,抢劫支前粮物,企图截断我前线供应;四处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扰乱社会治安,拉拢煽动革命队伍中的动摇分子叛变,策划反革命暴乱,杀害革命干部,以达到摧毁我新建立的人民政权之目的。当时,龙溪地区的9县1市几乎每天都有一起或数起反革命惨案。一乡或数乡的人民政权被破坏的消息传到指挥机关和闽南各地。真是:“庆父不死,鲁难不已。”
在这关键时刻,最能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就是中国共产党。中共福建省委一针见血地指出:“国民党阴谋颠覆我们的政权,目的是复辟他们的反动统治。我们的方针是与他针锋相对,要广泛发动群众,团结起来,坚决、彻底、干净地消灭土匪。”三十一军党委遵照毛主席“人民解放军永远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的教导,担负起解放福建、建设福建的重任,从每个连抽调5名优秀的指战员(全都是共产党员,并有一定的战斗和工作经验,能密切联系群众的同志)为第一批转业干部,到地方参加剿匪反霸、保卫人民新政权的斗争。九十一师共抽调360名,于1950年2月16日上午集中在师部(海澄县城关镇),师部直工科科长钟书文代表师长宣布:根据人数,决定组成一个营的暂编建制,由原师民联科科长胡涵秋任营长兼教导员,祁裕禄任副教导员,兰洪章任副营长。这支特殊的转业干部队伍暂编第一营,由胡涵秋率领,登船到军部(晋江市安海镇)报到,接受新的任务。
2月16日下午,胡涵秋率队准时到三十一军军部报到。次日,大家整理内务,洗晒衣物,搞好个人卫生。从2月18日至3月26日,在军部和龙溪地委集中训练近40天,这是一次走上新的战斗征程、接受新的战斗任务前的集训。通过集训,全体人员提高觉悟,统一认识,明确任务,掌握政策和原则。当我们回想起那一幕幕的情景,真叫人永生难忘。
从部队到地方是每个指战员一生中最大的转折。过去在部队学会的东西,已远远不够用了。现在转到地方,如当个基层领导,都必须了解各方面的情况,掌握党的政策,解决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做到承上启下,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驾驭自己,明辨是非,客观上千条线万条线都离不开我们基层这根针;而摆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人地两生,语言不通。如何去深入群众,发动群众,如何为党做好工作呢?这是每个人都在认真思考的问题。军政委陈华堂明了同志们的心情,及时给大家做了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他从目前形势和任务一直讲到每个具体环节,并深入浅出地引导大家提高认识,端正态度,切实解决大家思想上存在的问题。他那启发性的教育给我留下极好的印象。如谈到语言不通的困难时,他说:“地方话不仅要学,而且要学好。当然,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是需要时间的,但更需要毅力。大家想想,红军北上抗日,行程二万五千里,途经好几个少数民族地区,面临着好几种语言。他们要过河,要渡江,需向老百姓借船,要动员船工、民工参加战斗,生活上更是与老百姓同甘共苦,很多生活用品都要向当地老百姓借用。这一切不说话行吗?难道语言不通就散伙,不干革命了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学习,下决心学,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们共产党和解放军的。”陈政委的一席话赢得了同志们一阵暴雨般的掌声。
在谈到学习文化问题时,陈政委提高了嗓门说:“同志们!你们都说自己是‘大老粗’,文化低有困难。我还是那句话,加倍努力学习,只要下决心学习就一定能提高的。我看了你们的履历表,有不少是小学毕业生,少数人还念过初中,有这样的基础,再进一步努力,前途是无量的。没有上过学的也不要愁。我就是从‘牛腚学校毕业’。小时候没钱上学,给人家当牛馆,利用时间向朋友学识字,练习时用打牛棍作笔,在牛腚上写,所以叫‘牛腚学校’。我现在能阅读书报,能写报告,这就不错了。但是,同志们要记住‘刻苦’两个字,就可以把打牛棍作笔,大地当纸张,又不花钱;牛腚作纸更风趣,随时随地都可以练习,不是有一句老话叫做‘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最后,陈政委又用宏亮的声音说:“同志们没有意见了,在军部这段学习就要结束了,预祝你们今后在地方党委的领导下,为建设福建创优异的成绩,为党为人民再立新功!”陈政委在集训时的一席话,直到现在大家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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