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绍震烈士之女——北大教授杨勋

　　杨勋，女，1932年出生于今侯镇南仉村，于王（家）辛（章）村外祖母家长大。其父杨绍震（原名杨树梅），兄弟三人中排行第三，其大哥二哥在东北经商，他因酷爱读书而考入奉天（沈阳）讲武堂军官学校。东北“九一八”事变后从奉天回寿光老家教书，1932年女儿杨勋出生后赴北京，与同乡李建梓在中国大学读法律并参加“一二九”运动，1935年10月中央红军经过长征到达陕北，他因是党内少有懂军事的干部被党组织派去陕西，成为党的高级干部，担任重要军事和行政领导职务。在1942年5月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冈村宁次指挥对冀中抗日根据地大扫荡中身负重伤，伤愈后经组织批准转到山东军区工作，并于1943年夏相隔八年后第一次在渤海边上的央子村见到了妻子和女儿，1944年春山东军区通过地下党组织秘密将其母女接到山东党政军机关所在地莒南县。1945年5月1日，日军以抗日战争以来在山东集结兵力从未达到过的10万之众，对滨海等根据地进行最后一次大扫荡，在这次大扫荡中，杨勋父亲因指挥和掩护群众转移而壮烈牺牲。1946年春，根据杨勋母亲意见在滨海行署专员谢辉亲自安排下，民夫将杨绍震的棺廓起出，抬棺从莒南涝坡一路到达寿光，在县政府安排下，由斟灌区长张成之在南仉村为杨绍震举行了追悼大会和安葬仪式。
 　　杨勋作为根据地的学生、烈士子女享受供给制待遇，组织关系落在侯镇区党委，并插入侯镇高小继续读书。1947年2月，调入渤海区（惠民）工商干部学校学习，1949年3月参加华东野战军财经总队渤海大队南下，分配到浙江省商业厅工作。1951年8月中国人民大学在浙江省招收5名调干生，杨勋被录取，并分配到国民经济计划系，自愿选择了农业经济专业，1956年以全班3名优等生之一毕业，作为唯一人选分配到北京大学经济系，成为北京大学历史上首开农业经济理论课程的教师。
 　　1957年参加北大500名教师到京郊斋堂乡劳动锻炼，期间为减轻劳动强度设计研制成功输水上山的滑轮运水车。1958年参加人民公社章程起草。1959年带学生去京郊高碑店做社会调查，参加北京市委汇报会，就农村应当落实生产责任制问题向毛主席、党中央反映情况，中央办公厅将信转北京市委，并印发北京市各区县委。同年在校经历北大“1959级反动学生事件（学生反映河南省非正常死亡人口达百万及信阳事件）”。1960年参加京郊东坝公社水利劳动，被列为北大5名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之一，1961年撤销处分，恢复职务。1965年暑假参加国际饭店彭真主持的北大整风，9月参加京郊“四清”工作队。
 　　5月25日，北大聂元梓奉康生家属曹轶欧旨意组织人贴出“炮打司令部”的大字报，点燃了全国的文化大革命。杨勋因为坚持不串连、抵制聂元梓干涉他系运动，成为反对聂元梓的“精神领袖”。７月２５日，江青、康生、陈伯达等到北大主持辩论会，江青在会上撒野出丑，引起杨勋、杨炳章姐弟担忧，２６日上午杨勋与其弟到中南海向毛主席反映情况（江青接待），信中写“建议毛主席不要让江青出来领导文化大革命”“江青出来领导文化大革命将会给毛主席带来麻烦” 。８月３１日，杨勋作为北京大学总指挥带领北大学生参加了毛主席在天安门上的接见（杨勋与邓朴方等初期为北大革委筹备组成员）。12月21日，杨勋弟杨炳章被捕，23日杨勋被捕，均投入北京市第一监狱（杨炳章于1968年被寿光农民保释出狱）。25日，姐弟俩被拉回北大批斗。2月15日，杨勋戴镣被拉回北大参加“北京大学革委会斗争反革命分子杨勋大会”，杨勋向看守写下“聂元梓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政治大扒手，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并签下自己的名字。4月20日，北京市革委成立，聂元梓当上副主任，杨勋成为监狱女牢唯一单独关押的人。
 　　1969年1月31日，杨勋被释放（杨勋被捕后，聂元梓串通江青、康生几次在北大、北京市群众大会上宣布杨勋是特务，阻挠释放），聂元梓被清查。杨勋成为“文革”中期北大第一批被宣布恢复组织生活的党员，并带领全系党员重新宣誓。1978年，北京大学校长周培源亲自写信给杨勋，支持她要求平反。1978年12月1日北京大学召开批聂元梓大会，杨勋在大会上作《江青为什么把我关进监狱》的发言。按照周培源校长的意见，杨勋向中央组织部长胡耀邦反映了北大情况，并提出平反要求，因杨勋问题极具代表性，胡耀邦将信转给邓小平，邓小平批示：“聂元梓有什么案可翻？杨勋是个好同志”，由王震转北京大学党委。杨勋平反后为北京大学经济系主要负责人，主持经济系的冤假错案平反工作，并协助校党委完成了原北大校长马寅初的平反工作（1959年，康生亲自到北大坐镇，组织对马寅初的批判）。杨勋撰写了《一代师表马寅初》和《马寅初传》。
 　　杨勋主动承担了７７级学生工作，将美国由导师为高年级学生确定专业方向、帮助学生选择就业岗位的方法运用到管理工作中，请厉以宁、萧灼基等教师做学生的指导。１９７８年，杨勋主持筹建了北大经济管理专业。１９７９年２月，参加《人民日报》举行的经济学者座谈会，讨论十一届三中全会关于农业问题的决定，杨勋作《农业长期落后的根本原因是极“左”路线的破坏》的发言，引起极大轰动，《人民日报》内刊为其发了专稿并获首届孙冶方经济科学奖。1980年，作为全国13所综合大学农经学教材编写的召集人，组织了《农业经济学概论》的编写，获全国教材奖。
 　　1980年1月在合肥与万里畅谈，坚定了万里明确支持农村改革的决心，1981年万里对时任中共中央常委、书记处书记的胡启立，书记处书记郝建秀说：杨勋“是为农村改革出过力的”，万里提议杨勋为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理事。1980年，杨勋参与支持“中国农村发展问题研究组”的建立，1981年带领发展组成员赴安徽进行农村调查，为即将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供了系统全面的农村调查材料，会后中央印发了关于农村改革的第一个一号文件，充分肯定了农村生产责任制。“中国农村发展问题研究组”又参与了中央关于农村问题几个一号文件的制定。在赴安徽调查中，杨勋写成了《农村人口问题》的调查报告，由国家农委主任杜润生直送万里、胡耀邦，万里接见发展组人员时对杨勋说：“你的那篇调查报告中央用了”（即1982年中央关于人口问题的11号文件，这个文件为中国农民可生两个孩子开了一个小口子，即第一个是女孩的可以再生一个）。
 　　杨勋主持建立的北大经济管理专业后来发展为北大经济管理学院，北大经济管理学院引进台资后更名为北京光华管理学院。杨勋关心支持北大经济系的台湾籍学生林毅夫，在他赴美国芝加哥大学读经济学博士学位时指导帮助他完成了中国农村改革内容的论文，并成为“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创办人和首席经济学家。
（原题目《中国知识分子的傲骨——记北大教授杨勋》 作者：赵守祥 山东寿光市委党史研究室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