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回忆在胶东抗日军政干校和抗大胶东支校的日子:(下)

Chief 发表于2016-07-11 23:05:37
在掖县、招远边区的游击活动
    这时期,北海区(蓬莱一带)我军的活动范围很小,我们的中心区域只有招远、掖县之间的山区。掖县西部和北部的平原为敌伪所控制,成为游击区。招远的东半部还被顽同派徐淑明所盘踞,隔绝了与北海区的联系。东海区我们完全没有武装活动。约在1940年2~3月间,我们在“反摩擦”斗争中消灭了徐淑明部,除招远县城等点、线继续为敌伪控制外,其余地区被我解放,我们的活动范围略有扩大。
    1939年冬季,军校就在掖招边区活动,那里距掖县、招远的敌人据点都只有二、三十里路,故不能在一地长时间逗留。这个时期,军校又直接接受五支队的指挥,因为在军事行动上要由司令部统一部署。为了减小机关的目标,五支队要军校单独活动,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武器,又领到我们自己兵工厂自制的一批翻造子弹(以硝酸棉作火药),所以能够自卫。每次活动,支队司令部都指定一个地区。在敌情较缓和时,也和五支队、胶东区委靠拢,敌情紧张时就单独行动。有一次敌人扫荡掖招边区,军校曾奉命单独插到蓬莱南部活动了几天,有时也到掖(县)北平原地区游击一下。其余时间大部是在掖招边区北至灵山、南至郭家店这一线活动,较常住的村庄是掖县的上庄等地。
    为了适应这种游击活动,我们当时很注意掌握附近敌人据点的情况变化。我根据地内经常活动的地区,设有固定的电话线路,几乎走到哪里都可以架通电话和支队司令部取得联系。而且电话站也就是情报站,他们也负责向沿线有电话的单位报告情况。除了利用电话之外,军校单独建立一个侦察班,直属校部领导,调集约八名学员任侦察员,撒向有敌情的方面,做较远距离的警戒。他们主要是依靠我部队和群众中的侦察网收集情况。侦察班对于军校的行动安全起到很好的保证作用。侦察班长叫郝滔,侦察员有一个叫刘玉莱,他们都是穿便衣、携带短枪。
    学校的军事行动和游击活动方面,主要由高锐和杨介人负责指挥和组织行军、宿营、警戒等。当时军校没有战斗任务,只是保证在游击活动中继续教学,所以这期间并没有发生战斗,也无损失、伤亡。在行军、宿营的空隙时间,还是照常上课。
    约在1939年10~1l月间,山东纵队政委黎玉、参谋长王彬到胶东检查工作。王彬以后就留在胶东,任第三军区司令员,管地方武装的工作(军区是由胶东区委的军事部扩大而成)。黎玉曾到军校讲过一次话,记得是讲工作作风问题。他批评胶东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干部多,有国民党的“异党情调”。约于12月,黎玉回鲁南,当时有一批军校学员随黎玉去鲁南。向山东纵队输送知识分子也是胶东的一个任务,在这以前也去过几批。山东纵队那时也有个军政干校,驻在沂水岸堤村,所以我们在胶东也知道有个“岸堤干校”,它后来
与抗大一分校合并。
    1940年1~2月间,掖招边区还有几次小规模的“扫荡”。3月就接到通知说,抗大要派一批干部到胶东来,当时大家非常兴奋。
我在军校这一年多期间,和干部、学员的团结都较好,在生活和工作上也注意起模范带头作用。学校的领导干部、教员都和大家吃一样的伙食,一样行军走路,干部基本上都没有行李。当时军队禁止谈恋爱,不论干部、学员都是如此,这都是从延安抗大作风学来的,对学员的培养教育有一定的作用。但我那时政治上很幼稚,工作上没有经验,教员的情况也都和我差不多,所以还是按照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那一套办学。对于改造学员思想、改造世界观等,还没有这个觉悟。虽然对学员进行一些党的政策的教育,但由于自己的政策水平就低得很,政策宣传中的片面性必然是很大的。对于这一批知识分子教员,从阶级立场上彻底改造他们也做得很差。从工作作风来说,那时也不知道深入连队,深人群众,只知道去讲讲课、听听汇报而已。总之,这一年多以来,还是摸索着,在“干”中学习吧。

军校与抗大一分校一大队合并以后
    1940年4月,军校驻招远的灵山一带,迎接到胶东来的一批抗大干部,这部分干部原为抗大—分校(山东分校)一大队。他们到校后,就和军校合并成为抗大一分校第三支校,通常也称为“抗大胶东支校”。当时上级决定,由我任校长,廖海光任政委,贾若瑜任副校长。这时在部队中抽调大批学员,故学员编为三个营。我和廖、贾等曾经参加过由王文同志主持召开的一次军政委员会(这是当时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组织),会上确定抗大胶东支校只训军队(五支队和第三军区)的干部,不再训练地方干部。领导关系则是既受胶东军政委员会的领导,又受抗大山东分校的领导。会上对于原来的军校干部各方面都争着要,大体上是分别调给胶东区委、五支队和第三军区。这时五支队司令由刚从鲁南与抗大干部一起到胶东的吴克华担任,高锦纯改任政委。
    原军校干部,高锐留在抗大支校任营长。宋桂生调到胶东区委党校任校长。胶东区委党校与《大众报》社的机关在1939年12月反“扫荡”中与敌遭遇,党校校长李辰之同志和报社社长阮志刚同志都牺牲了。王卓青也调到党校,后来在1942年或1943年宋桂生同志病逝后,继任胶东党校校长。杨介人调任第三军区任作战科长。刘云鹏调任五支队任作战科长。丛鹤丹好像调到《大众报》社。李绍颜仍留在抗大,任校部秘书。
    5月初,抗大胶东支校刚举行开学典礼,还邀请五支队的宣传队准备演戏,获悉敌人已开始“扫荡”,于是连夜转移。这次在胶东是首次规模较大的“扫荡”,持续一个多月。抗大胶东支校刚成立,就投入紧张的反“扫荡”斗争。因学员很多,武器很少(抗大干部来胶东时带了一部分枪支,但不多),所以疏散了一些有病的学员和一些女生,并把武器分配给一些从部队调来的学员,这些学员集中编在一两个连里。这时抗大完全是单独行动,活动地区大体上还是在平(度)招莱掖边区。约在6月,抗大胶东支校一次白天在大泽山区的铁矿寺山沟隐蔽,敌军一、二百人突然窜来。当时由廖海光和贾若瑜指挥,派出一个排在北部山口阻击敌人,掩护大队上山。当时掩护部队约有一个班的战士壮烈牺牲,学校大队全部爬上南面的高山。敌人进入山沟后,向山上打了几枪,又放火把铁矿寺烧之后即匆匆跑掉。我们在山上看着敌人的行动,晚上才转移他去。事后,我们派学员去掩埋了牺牲同志的遗体。
    这时赵保原配合日寇夹击我军。有一次我们行军到莱阳、平度边境的姚沟附近,得悉赵保原部向我推进,正好前面有五支队的主力,将投降派赵保原的军队击退,取得一次不小的胜利。但这次抗大支校没有参加战斗。
    约于7月间,反“扫荡”结束,抗大胶东支校才正式开始上课。我心里很明白,任命我为抗大胶东支校校长是照顾地方干部的性质。虽然从鲁南来的干部对我也很尊重,但我自己自觉地抱着学习的态度,向抗大干部(尤其是其中的七位红军时代的干部)学习,从他们身上学习我军的传统、作风。在实际工作中,我自己较少发表意见,完全尊重廖、贾的意见。我热心地阅读着他们带来的一些抗大的教学文件,如教育计划、工作总结和教材等,又虚心地看他们怎样工作,感到他们对于军校教育的各个方面都有一套很完整的办法和经验。再回顾当初我们办军校时的情况,就看出差距来了,这才称得上是正规教学。在这一时期,集体备课、集体研究、听课制度、互相检查和互相学习等规矩都不断得到改进与加强。抗大胶东支校成立以后的这三、四个月,对于我来说,等于是一次很好的学习。
    随着形势的发展,学校的教学体制、教学人员和教学内容都不断地得到充实与完善。抗大胶东支校先后为胶东部队培养了5000余名干部,这些学员把所学到的军事和政治知识,特别是我党我军的优良传统带回到部队,大大提高了胶东地区八路军部队的基本素质。
    在抗大胶东支校工作时,和我一起工作的领导干部有政委廖海光、副校长贾若瑜、政治处组织股长严政、宣传股长罗义淮、军事教育股长黄径琛、政治教育股长李书厢,营长王奎先、官俊亭、李宏茂、茹夫一,政治教员孙殿甲(还有一些军事、政治教员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政治教导员周澍、吴泰宇等,这些同志都是原来抗大一分校一大队的干部。
    8月,我奉命调回五支队任宣传科长,结束在军校近两年的工作和生活。(1968.12)
(招远市政协文史委主任赵东祥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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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复
  • 李文静

    2019-09-16 16:47:29 李文静

    我爷爷李绍武是五支抗日军政干部学校第五期学员。因为文革时期遭受迫害,一直都没有平反,他老人家从来不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这段经历还是查他档案时候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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