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为了独吞胜利果实公然挑起了内战,国民党顽固派亡我之心不死,纠集大批军队发动全面进攻,疯狂的向东江一带合围。根据党中央的指示,要求广东抗日队伍东江纵队积极准备力量,等待时机一旦成熟广大指战员北撤山东烟台。
美、国、共三方代表就东江纵队北撤规定了三条原则:(一)东江纵队北撤山东烟台,北撤路线由广东保安县沙鱼涌出发,由海道北上到山东烟台登陆,租用美国三艘登陆舰作为交通工具,(二)人数为二千四百人,(三)以一个月为限,不得超出时间范围。
东江纵队北撤这一天终于到来,当年我的父亲沈许与母亲叶秋月和东江纵队大多数战友接到部队很快北撤的消息后,心情非常激动同时也有喜有忧有所担心,一是有机会和战友北上参加解放战争,争取参加更多的战斗,二是东江纵队人数多、女同志多,不可能全部人员北撤,必须有一部分人员留下坚持战斗,我母亲属于“女同志多”的范围。母亲当时非常想与大家一同按时参加北撤,如果不能参加北撤实有心里不甘心。母亲与父亲商量后,主动找到当时任江南指挥部指挥员卢伟如,父亲是卢伟如的警卫员,卢伟如爱人叶锦珠当时任副指导员,(前任指导员徐志)母亲叶秋月(叶仔)在那里当“运输员”。父亲和母亲想只要找到首长,领导一点头母亲随部队北撤就没有问题了。因为当时是非常时期情况特殊,指挥员卢伟如没有马上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我母亲参加北撤,只说了一句一定会有办法的,卢伟如的这句话坚定了我母亲一定要依时参加北撤的信心。
六月二十九日早晨太阳从海底升起,东江纵队2400名指战员从四面八方归来集中在沙鱼涌的海滩上整装待发,战友们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家乡、离开东江的父老乡亲,从广东远渡重洋到遥远的山东烟台,望着送别自己的亲人、同胞。大家心里边一阵心酸依依不舍。母亲心里显得更为不安非常着急,时间一分一秒到了中午、黄昏,在大家的出谋献策帮助下,母亲利用了“运输员”的身份看着大家急忙紧张的脚步,迅速大步跟上部队跟上战友上了舰艇顺利过关。七月五日经历了在航海中难受呕吐、不适应五天五夜的航行,东江纵队北撤部队终于安全到达山东烟台,战友们的喜悦心情受到当地人民的热情欢迎,那一刻母亲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1947年解放战争全国形势发展的很快,人民军队不断发展壮大,在战役中缴获国民党坦克,装备上得到很好的改善。华东野战军筹备成立坦克队,在各部队、其中东江纵队抽调共产党员年轻干部40多人,组建特种部队。父亲就是当时被抽调到特种部队其中的一名干部,母亲则被留在了新组建的两广纵队。当时父亲和母亲又一次面临既高兴又复杂的心情,父亲离开东江纵队后立即赶到华东野战军坦克队报到,而母亲将随新成立两广纵队行动。当时还有父亲的战友叶培根叔叔,和王兰阿姨他们的情况大至与我父母情况相同,父亲和叶培根叔叔商量征得组织同意后,决定争取把我母亲和王兰阿姨从两广纵队调往特纵部队。
据父亲回忆说,特种部队和两广纵队分开行动后,两广纵队人员有可能一部分人员留在本部、一部分人员调往其它部队,也有一部分人员可能打回广东,形势发展严峻。两支部队行动的距离越拉越远,部队白天避开敌机空隙。夜间行军更为方便,部队就夜间行军。父亲和叶培根叔叔当时20多岁,年轻时天生大胆化装成“老百姓”,一路追赶两广纵队,追赶我母亲和王兰阿姨,一开始父亲和叶培根两人只能在夜间摸索前进,不能大声讲话不能点火持灯。白天怕敌人发现、引起敌人追踪,后来感觉到追赶部队速度太慢,干脆白天黑夜都去追赶部队,有时遇到国民党敌机轰炸,经过国民党防区敌人的盘问也挺危险惊心动魄,经过一个多星期的爬山、涉水几百里路的艰难辛苦,两人终于追赶到两广纵队。当时王兰阿姨在司令部当卫生员、我母亲在两广纵队三团当卫生员,两广纵队刘培任三团团长、郑伟灵任参谋长,父亲和叶培根请求她俩的部门首长同意帮忙调出我母亲到特纵部队,刘培团长和郑伟灵参谋长很快批准并同意我母亲和王兰阿姨调往特纵部队。
父亲常讲他与叶培根是生死患难之交的战友,母亲和王兰阿姨战争年代曾经吃的是一锅番薯野菜、睡的是一张炕,还有钟友阿姨战争年代她们就非常熟悉相伴度过,解放后又一起居住在徐州、南京。用我母亲的话讲叫做(同褒同捞)她们三人形同象亲姐妹一样,比亲人还亲,也是最好最好的战友。我哥哥曾和叶海林、叶抗林、黄小冰、黄辉、(小洪)李列林是孩童时代,五、六十年代的一起玩耍要好的小朋友。
父亲平时言语不多为人正直、低调。并获得全国战斗英雄纪念章,曾在解放战争时期,驾驶的朱德“功勋”号坦克至今仍然陈列在北京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党和人民给了他很高的荣誉。许多单位、学校、原部队多次联系派人来邀请父亲给他们讲革命传统教育,教育下一代和战士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奉献精神,父亲总是婉言推托,说历史已经过了几十年,相信每一个同志、战士只要战争需要都会毫不犹豫英勇上战场。对过去几十年前一起工作过的老首长老领导十分敬重,并多次提到卢伟如、叶锦珠夫妇,称赞首长卢伟如是平易近人智慧型有方法,善于听取各种建议和意见的领导,在我母亲参加东纵北撤的问题上,一句话使我母亲灵机一动深受启发,坚定我母亲跟随东纵部队北撤的信心。还有母亲当时所在部队两广纵队三团团长刘培、参谋长郑伟灵,父亲说当战友们把他要调往特纵部队的消息告诉他本人时,当时心情即复杂又有些顾虑,考虑后马上行动去找两广纵队三团团长刘培、参谋长郑伟灵,两位首长他们是非常认真负责关心部下的好领导。非常支持我父亲的想法,父亲说当时不是首长们的关心帮忙,他的积极主动争取,两次和我母亲即将要分离分开,也许后来的生活将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结局。
(本文根据沈许回忆,建洲执笔。本文人员均为东江纵队调入华东野战军特纵部队坦克队老战士,因时间久远,父亲的回忆和本人整理如有出入请大家谅解。 二零零八年七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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