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在抗战末期的事。 1945年1月16日,来华支援对日作战的美国空军第十四航空队的飞行员伊根中尉(Lt.J.Egan)和第三舰队飞行员克利汉少尉(Znd.Lp.M.J.Crehan),在一次对香港日军的空袭中战机被击落,幸被东江纵队的战士营救脱险,经过一段艰苦曲折的旅程被送到纵队司令部,得到曾司令及同志们的热情款待和照顾,度过了一个多月的愉快时光。他们在被护送回第十四航空队设在桂林的基地离开部队前后,给曾司令写了几封信,伊根中尉还把自己的手枪、子弹和佩刀送给曾司令以表达感激之情。他在给曾司令的信中有一封这样写道:
亲爱的曾司令:
再给你一封短信致谢一切。
你的人员已安全护送我们。
我把我的手枪、子弹和佩刀送给你,希望对你有些帮助。那不是什么礼物,对你给我的照顾我是没办法报答的。
在十四航空队中,我的声音是微小的,但是在我回去后,它将充满着赞叹!我将尽力为你和你们获得一些帮助。
祝你和你的夫人好!并祝你们取得胜利及愉快繁荣的和平。
伊根
由此可见,曾司令给我们的那把佩刀不是普通的佩刀,它是中美两国军人协力抗击日本强盗的战斗友谊的象征。这把佩刀伴随司令员经历了打败日本法西斯的最后战斗,经历了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内战阴谋,直到胜利完成北撤任务到达烟台。这期间不论作战或休整,行军或宿营,总是刀不离身,如今为了文工团工作上的便利,曾司令竞如此慷慨地把这把珍贵的佩刀送了出来,这是多么不寻常的事情啊!
司令员的坐骑
1947年初秋,两广纵队参加华东战场内线作战后回师渤海地区休整,文工团的驻地就在司令部附近的村庄。一天,一位通讯员来团部通知说,司令部有五匹马拨给文工团,要我们派人去接。我即派管理员张文卿(同志们都亲昵地称呼他“老管")率团员陈全、通讯员邓强及少年队员周坤、陈云等“五大员”前往接马。到了司令部,一位干部对他们说,最近华野领导从缴获蒋军的汽车中拨出几辆给纵队首长使用,有了汽车,曾司令和他身边人员的坐骑就都腾出来了,考虑到文工团干部没有马,团里女同志多,装备亦多,跟着部队行军打仗演出很辛苦,曾司令吩咐这五匹马就给文工团了。“五大员”听罢非常感激,道了谢就把马领走。
司令部给我团几匹马的消息传开后,同志们高兴极了。因为团里原来只有五头骡子和一头从部队退役的老母马(因它老态龙钟,大家都戏称它“马大娘”)。这几匹骡子是我团排演第一个大型歌剧《血泪仇》时,曾司令亲自批款给我们购置舞台装备时买来的,它们专门用于驮载幕布、汽灯等舞台器材用品。“马大娘”因不堪重负,就给团里的负责干部驮行李。而同志们行军时不但要背自己的背包、乐器,还得来回穿插于部队之间作宣传鼓动,实在是很吃力的。现在一下子增加了几匹马,可以大大减轻大家的负担,提高工作效率,怎能不令人兴高采烈呢!
当“五大员”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进入营地时,同志们一拥而上,看着这群高头大马都“哗……好马好马!”地叫起来。“老管”拍拍为首那匹白马的脖子告诉大家,这是曾司令原来骑的马,大家走近一看,这马果然非同一般,雪白的身上点缀着疏落的黑斑,虽然个头不高,但十分壮实傈悍,真是漂亮极了!这就是解放战争开始以来载着司令员驰骋于齐鲁战场的坐骑啊!接着“老管”指着其他几匹棕色大马说,这些是司令员身边人员骑得马,为了照顾团里的同志们,曾司令把自己的坐骑连同这几匹马都给了我们啦!大家闻言都非常感动。我心里想,我们文工团的困难,首长看在眼里,挂在心上,一有条件就给予尽可能的照顾,我们可千万不能辜负首长的关怀啊!当下,团部根据管理员的建议商定,那匹白马及一匹枣红马分别给我和副团长谭军使用,其他就用来驮公家的东西并给体弱人员及有特殊情况的女同志驮行李。其实我和谭军都很少骑马,实际上所有的马匹都归公家使用。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由于马匹的饲养特费功夫,饲养员人手不足,同志们的本职工作繁忙无法照顾,故后来不得不忍痛把这五匹马交回后勤部处理。但首长对文工团的关怀照顾仍然令我们感激万分,没齿难忘! (作者:史野)